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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小说] 【七人目三次同人】SC the Alternative Story-Side 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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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14 23:22:1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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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AmberAlley 于 2014-9-25 19:47 编辑

注意:

·本文為《JOJO的奇妙冒險》第三部·星塵十字軍(Stardust Crusaders,以下簡稱SC)
   的同人遊戲《第七位替身使者》(<7人目のスタンド使い>,以下簡稱七人目)
   的三次創作同人

七人目相關介紹及討論小組
·本文的主人公不是承太郎,是自家的遊戲原創主人公
   Napalm Deathx普通男主,火野真悟(Hino Shingo,即標題簡稱的S.H.)。

火野真悟設定頁面(有對本文來說的劇透注意)
·本文含有原作第三部·SC以及同人遊戲·七人目的劇情捏他,以及一部分的劇情捏造和變動。
·本文為原創同人,一切OOC/御都合/情節矛盾的出現是筆者個人的原因,請不要攻擊遊戲作者。
·本文首發黃金之心,轉載請聯繫并註明。
·為保持良好的閱讀順序,請點擊“ 只看该作者”閱讀

-4/17:Ep.1 追加個人繪插圖,塔羅牌相關的解釋



来自群组: Prozio溺愛小分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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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2 20:53:4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AmberAlley 于 2014-7-3 13:04 编辑

Ep.4

當真悟到達空条大宅時,他正巧看見喬斯達先生站在院子正中,用英語大聲指揮著一群行色匆匆的工作服男人們。
「Speed……Wagon……」他瞇起眼拼讀著男人們背上的名字。
高速…馬車?真悟隱約覺得他在哪裡是見過這名字的,但他想不起來。
「……來了啊。」承太郎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他背後。「進去講話。」
「空条阿姨她……」真悟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
「…………」承太郎不開口,不過表情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正當真悟覺得氣氛沉重到沒法繼續的時候,老人注意到他倆,大跨步地跑了過來。
「你可來了。」他用手拍著真悟的肩膀,還順手拿過他的旅行包,「唔,這東西有點多。我也不曉得你們這些年輕人出門的習慣,不過叫承太郎和花京院幫你再揀出來一些吧,畢竟咱們要趕路,越快越好。」
真悟瞅了一眼自己的旅行包。他還以為一個單肩旅行包的容量對於一次橫跨半個地球的出行來說夠少了。
不過畢竟他長到現在去過的最遠的地方也只是奈良,所以他對長途的旅行應該是多大分量的行李並沒有數。
他點點頭,往客廳方向走去。承太郎似乎還有別的事要忙,往反方向走去了。

客廳裡的花京院經過他的允許,拉開了他的旅行包。
「你不常出遠門,是吧?」花京院的手指托在下巴上,問道。
「…………」見鬼,有這麼糟糕嗎。真悟覺得臉上有點發熱。
「不,並沒有說你包得不好啦,」花京院微笑著搖搖頭,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一樣,「除了洗漱用品不是便攜套之外,以近途的行李而言可以說是簡潔又周到。小藥箱比承太郎找出來的那個整理得還好呢。不過以埃及而言這可不行。」
「?」
「你裝的都是輕便吸汗的短衣服,去一般的熱帶國家是可以的。但是沙漠地區晝夜溫差很大的,不帶厚實的長衣服到了晚上可要吃虧。」他舉起一根手指搖著說。
「……那我回去取。」真悟忙不迭地站起身。
「別。」花京院擺擺手,「雖說一般而言是這樣啦。但這回特殊一點,“為了輕裝簡行,零碎的都不要帶了,到時候現買就是”,這是喬斯達先生的原話。」
说着,他用大拇指點了點身後:「瞧,咱們五個人只有那一個行李袋。正好真悟君你來了,也幫我參謀一下該怎麼安排好。」
「…………我認為這種話應該一開始就告訴我。」
「我也是你走了之後才知道。哇,我想我聽到這句話時臉上的表情一定和你現在差不多。」花京院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

「對了,花京院君」真悟一邊用馬克筆在幾個小藥瓶上做著區分標記,一邊說道。
「這樣的話還不如……怎麼?」花京院正在和一個軍用水壺作鬥爭。
「雖然發生了這麼多事後,現在突然提起這個有點奇怪……」真悟有點尷尬,「但我還不知道你的全名。」
「…………啊,真的。」花京院愣了一下,然後噗嗤一聲笑出來。
「我認為這不好笑。」真悟看著捂著嘴笑得不可開交的花京院,感覺臉上都發燒了。
「對不起對不起。」花京院喘著氣,手指擦著眼角,「只是我完全忘了這回事。」
他用手帕擦了擦右手,伸向真悟:「花京院 典明。“華美都城中層層叠叠的宫殿”的“花京院”,“經典”的“典”,“明亮”的“明”。」
「火野 真悟。漢字的話你知道的。」真悟的眼光落在袖子下露出的繃帶上,猶豫一下握住了那隻手,「請多指教。」
「我才是,請多指教。」花京院笑著回握他的手,「昨天的事情主要責任在我,你不用那麼在意的,真悟君。……真悟君?」
花京院挑起眉毛盯著握著他的手不放開的真悟。
「那個…既然你稱呼我下面的名字的話……」真悟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樣深吸了一口氣,「我可以也這樣稱呼你嗎?你、你看,我和承太郎君也用下面的名字互相稱呼……只對你稱呼姓氏的話,我、我總覺得……」
他說話時不敢抬眼睛,只是盯著包裡的一卷繃帶,越說還越有些語無倫次起來。正當他想撤回有點發抖的手,反而被花京院握緊了。
他抬起臉,花京院的臉頰有些發紅,眼神明亮地向他微笑著。
「當然可以…不如說我很榮幸。請多指教,真悟。」
「……啊啊。請多指教,典明。」
裝好旅行袋之後,兩人又在誰把旅行袋拎出去的問題上爭執了起來。
最後來催他們的承太郎二話不說拿起旅行袋大步出了門,於是他們也跟著出門,上了往機場的車。

……
…………

「結果是夜班啊……」真悟坐在承太郎身邊靠過道的一側,他伸著頭看著舷窗外航站樓里橙黃的燈光。
「沒辦法嘛,直飛埃及的一天也不見得有一班。而且急著成行,也沒空管是什麼樣的座位了。」坐在承太郎另一邊的喬斯達先生用手指敲了敲舷窗,「不喜歡晚上?那就好好睡一覺,起來就到埃及了。」
「不,沒有的事。夜晚常常很安靜,令人安心,我很喜歡。」真悟老實地答道。
「那也好好睡一覺。」老人用命令的口氣說道,「養飽精神,別等到了埃及突然累垮了。」
真悟點點頭收回目光,盯著自己正前方的空座位。
他感覺從他回到空条大宅,喬斯達先生就在避免和他單獨共處。雖然老人的態度沒有任何不自然,但他就是這樣覺得。
出於某種複雜的情緒,他並不想當著別人的面和喬斯達先生談論波紋的事情。
但是喬斯達先生自己並不給他單獨提起的時機。

而且最重要的是等到一覺醒來下機之後……
真悟咬了咬嘴唇。他對前方要發生的事很清楚,對自己並不喜歡那樣也很清楚。
但他並沒有一個好的辦法改變這些。
他就這樣心神不定地合上眼睛,在昏暗的機艙里陷入了不安定的淺眠。

天空都要融化一樣的炎熱夏日,河灘上有著昆蟲振翅的嗡嗡聲。
那聲音就好像一層嚴密的膜,包得人喘不過氣來。

一個小男孩站在水裡,水沒到他的腰。男孩有著一頭顯眼的姜黄色頭髮,一顫一顫的像是一個浮標。
振翅聲好吵,就像要滲到腦子裡了一般。
在男孩的四周,毫無疑問是大片的——


真悟驚醒了。他喘著氣,胸口發悶,後背上全是冷汗。
他似乎做了噩夢。
雖然想不起內容,但如同昆蟲振翅一樣的嗡嗡聲依然迴蕩在他耳朵裡。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間。」真悟扶著自己的額頭。
「你,難道……」喬斯達先生以一種古怪的訝異眼神望著他。
「別犯傻,老頭子。」承太郎打斷他,「去吧,注意別擾到人。」
真悟點點頭站起身。
就在這時,他感覺一陣異常清晰的嗡嗡聲伴著氣流擦過了他的耳朵。
「……!」他的手反射性地做好了攻擊架勢。

「!……!」
「……!什麼!?」
承太郎和喬斯達先生也注意到了異樣,站起身來。
「哈啊……!」
「……!」
前一排的阿布德爾和花京院也抬起了頭。
「獨角仙……不對,是鍬形蟲!」承太郎瞇起了眼睛。
真悟也看得很分明,在不遠處的乘客中,有一隻大得不正常的甲蟲在盤旋著,甲殼上有著古怪的花紋,像是在微微發光一樣。
若是平時他應該不會對一隻蟲子過緊張才對,但現在……那隻蟲子令他不快。
「……呣……藏到坐席間的陰影裡了」
「……在這樣的飛機里有這種蟲子…不對頭。」承太郎鎖著眉頭嘀咕道。
「在!在哪裡!」占卜師突然開口。
「混進那邊的乘客裡看不清了」真悟焦急地搜索著。
「阿布德爾!是替身嗎?是新的替身使者嗎?」老人俯下身壓低聲音詢問占卜師。
「有可能…我知道有蟲型外觀的替身。」占卜師繃緊的聲音回應道。
就在這時,令人不快的嗡嗡聲再次掠過了真悟的右耳。

花京院失聲喊出「JoJo!在你腦袋……啊!」,不過真悟的左手更快。
一小團橙黃的火焰在承太郎耳畔發出燈花嗶剝般的低響,明亮的一閃。
借著那一瞬的閃光,他們都清晰地看見了那隻略微拉開了幾十公分的距離,依然盤旋在半空的甲蟲。
「好大…!果然是替身!那蟲子是替身!」花京院壓低了聲音。
甲蟲的嘴發出混合著咔嗒咔嗒和咕嚕咕嚕的聲響。有什麼銀白的東西正從那剪刀型的嘴裡冒出來。
「切……!」真悟重新架起左手的Napalm Death,他不清楚那是什麼,不過那東西如果伸出來絕對會是一個麻煩。
「真惡心……不過,這裡交給我。」承太郎舉起一隻手阻住了真悟。
「要小心……我所知道的那個蟲型替身的替身使者據說很愛襲擊人的舌頭。」阿布德爾低聲說。
星之白金的身形浮現在空氣裡,敏捷地向著飛過來的甲蟲揮出了手。
令他們驚異的是,星之白金的手揮空了。
「什麼……!連子彈都能抓住的精密度居然……!」占卜師低低地抽了一口氣。
「在哪裡…!本體在哪裡!」花京院的眼睛焦急地四下張望。
「承太郎君…!」真悟注意到蟲子的異動,出聲道。
與此同時銀白的東西像是一道電光一般一閃,刺向了青色的鬥士外觀的替身。

看著承太郎嘴角和半舉著的掌心的血,真悟的後背又是一陣激靈。
難以置信。就連在數千米的高空也逃不過這些傢伙嗎!
「……別衝動!」花京院突然從背後扯住了他的左手。
他低頭一瞧,自己不知何時又把替身召出握在了手裡。
「……果然是那人!塔羅牌對應的是塔,破壞和災難的象征,灰塔(Tower of Gray)的替身使者!」阿布德爾說道。
承太郎的替身發出怒吼,一陣亂拳擊向甲蟲。雖然使得對方放棄了撬破他牙關的打算,卻沒能擊中靈活的甲蟲。
真悟焦急起來。
星之白金的拳速快到他幾乎看不清,那隻甲蟲仍是游刃有餘地躲過了。
他沒有自信能夠精準地擊中那隻甲蟲。而無差別攻擊的話對於機艙將是一場災難。
果然必須要先找到本體……!

「……!」承太郎突然四下張望起來。
「又消失了嗎!」真悟也注意到甲蟲離開了視野。
「……啊!移動到那裡了!」花京院指道。
真悟應聲望去,甲蟲在靠近機艙前端的坐席附近飛著。
「……難、難道說!」真悟看到甲蟲突然一沉,頓時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他拔腿沖到過道上。
下一秒,他的預感應驗了。
在昏暗的機艙裡,一切都看不真切,但他清楚地聽到撕裂的聲音,聞到血的腥臭。恐怖的情感爬上他的後背,令他停下了腳步。
「Bingo!我把舌頭拽出來了!而且…我的目的是——」
他聽到粘稠的東西在機艙壁上的摩擦聲,也看清了那甲蟲在機艙壁上寫的字。
「……Ma…Massacre……」……虐殺。或者屠戮。
「……Scheißkerl!」真悟忍不住罵了一句,咬緊了牙關。替身浮現在他的指尖。
占卜師邁出一步:「我來燒死他!魔術師之……」
「等等!阿布德爾!」花京院阻住了占卜師,眼神示意在機艙壁附近突然蠕動起的一個身影。

一個老人模模糊糊地咕噥著站起身來,甲蟲擦著他的耳朵飛過。
「小心!」花京院喊道,不過甲蟲並沒有攻擊老人,而是倏忽飛開了。
老人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手在墻上扶了一下,注意到了什麼。
糟了。真悟在心中尖叫道。
就在這時,花京院大步上前,在驚慌的老人喊出聲前就打暈了對方。
「在引起騷動之前,我們必須盡快打倒它。但是阿布德爾先生,還有真悟,你們的替身太過暴烈,有可能會在攻擊時殃及周遭的人。承太郎的替身力量太大,也有可能破壞機艙壁造成慘事。所以——」
碧綠的替身在他身邊浮現出來:「由我靜謐的替身法皇之綠來收拾它是最為合適的了。希望你們不要出手。」
真悟咬了咬嘴唇,後退一步,向著目光交匯的花京院點了點頭。
對方冷徹的眼裡,有著和他同樣強烈的怒火…和比他堅決得多的戰意。

花京院連續射出的綠寶石水花,都被對方一一閃過。
冷不丁的,那銀白的閃光又故技重施,向著法皇的口部射去。
就在這時,熟悉的金色弧光像火花一樣閃爍了一下。
「Nice guard, Mr.Joestar.」花京院低聲贊道。
然後他替身的觸鬚猛然射出,刺穿了因一瞬的意外滯在了空中的甲蟲。
「Never mention it.」老練的波紋使得意地挑起嘴角,望著法皇的觸鬚將蟲子撕碎。
喬斯達先生的隱者之紫不知何時在法皇的周圍佈下了帶有波紋的防護網。在攻擊的那一瞬,與帶波紋的荊棘接觸遲緩了高速的替身的行動。
而已經趁著發射綠寶石水花的功夫佈置完成的法皇結界趁機像捕蠅草的籠子一樣擒住了飛蟲,並給了它最後一擊。
真悟折服于兩人連眼神交流都不需要的無間合作。
他有點懊喪自己明明也會使用波紋,剛剛卻無法派上任何用場。

剛才暈倒在地的老人突然發出了慘叫。他吐出舌頭,那舌頭隨著他淒厲的叫聲裂開了。
「…鍬…鍬形蟲!這老人的舌頭上有鍬形蟲的印記!」真悟倒吸了一口涼氣。
「……看來他就是本體了。物似主人型,討人厭的替身有討人厭的本體。」花京院的手指絞著自己的劉海。

他們檢查了奄奄一息的老人,並沒有發現肉芽的存在。
正在阿布德爾說明那人本就是一個臭名昭著的殺人兇手時,喬斯達先生察覺到了飛機的異樣,向機艙前面衝去。
承太郎和花京院也跟了上去。
真悟猶豫了一下,學著剛才喬斯達先生幫承太郎止血的呼吸頻率,試著用波紋止住老人血流如注的傷口。
「…他死有餘辜。」他突然聽到阿布德爾低沉的嗓音,手一抖停了波紋,對上對方灼灼地盯著的目光。
「……可是他還沒死。」真悟一邊說一邊再度運上波紋,完全止住了老人額頭上的血。
然後他一言不發地錯開阿布德爾的肩膀,向機艙前衝去。
他衝得太過著急,以至於衝進駕駛室時,聞到濃烈的血腥味也沒有絲毫減慢腳步。
然後他猝不及防地撞進了真正的地獄。
三名飛行員的頭部被扯得四分五裂,腦漿和鮮血混合的惡心粉紅色星星點點地濺在擋風屏和儀錶盤上。
散落的眼球由於飛機的傾斜碰到他的鞋尖。
腳底有黏膩的觸感。觸目之處全都是

就像一塊紅熱的鐵插進了腦子一樣,他感覺眼前一黑,意識逐漸遠去了。
在他的意識中斷之前,他想起了一件可以說無關緊要的事——

——剛才的夢,是年幼的自己,站在就像這樣的一片猩紅中抽泣的夢。
…………那是他最恐懼的夢魘。

然後他什麼也無法思考了。

……
…………
……………………

「……咳噗!」真悟因為胸口一陣強烈的痛楚醒了過來。
「……醒了啊。別緊張,先把肺裡的空氣全吐出來。」老人的吐息擦著他的耳畔。
因為缺氧而本能地想要吸氣的真悟立刻強忍著咳嗽般吐出了最後一點氣。
「很好,很清醒。之後用你現在的呼吸方式一口氣把氣吸回來。」老人的聲音繼續指揮道。
真悟顫抖著吸氣。他的目光逐漸集中了焦距,發現眼前是喬斯達先生緊蹙眉頭,十分嚴峻的臉。
「……喬斯達…先生!」他掙扎著想起身,卻發現腳沒有力氣。
「呼吸別亂。還有緩一點,別著急。」老人喝止他,「你被帶毒的小刀劃傷,又斷了一根肋骨,居然就這樣完全不處理折騰到現在?對了,你下一句話是“對不起,我沒注意,麻煩您了”。」
真悟的手反射性地按在自己昨天的傷口上:「對不起…我沒注意到,給您添麻煩…哈啊!」
之後他的頭上就挨了老人一下手刀:「哎喲!」
「我沒要你道歉!我是要你知道以後別這麼不顧身體亂來!我把你完完整整帶出來不是為了讓你把自己搞垮躺著回家的!」老人似乎真的有幾分生氣了。
「……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了。」真悟心虛地回答。
「……你啊。」老人手捂著臉歎了一口氣,「好吧,你一直要我系統地教你波紋,現在我就給你上第一課。聽好了,是你想要的Lesson 1。」
他站起身來,伸給真悟一隻手:「Lesson 1:別對自己抱有什麼奇怪的『期待』。
真悟忍住心頭的苦澀,品味著這句話的意思,抓住老人的手站了起來:「……謝謝您。」
「……好了,快走吧。」老人塞給他一件救生衣,「飛機迫降了。穿上這個從救生口滑出去。」

……

一行人被救援船載到香港後,許是因為注意到他心事重重,又或許真的是有什麼不方便,
老人提議在他和阿布德爾先生處理接下來的行程問題時大家先在九龍四下轉一轉,中午在一家名為“水宝”的酒樓集合。
不過……
真悟現下正站在一個關張了的小店面門口,仰著頭望著那因油煙和淋洗而褪色了的招牌上的“水保酒家”四個字。
他突然意識到雖然這個名為香港的城市基本上來說靠著英語就可以無礙地通行,不過本質上來說仍是一個使用漢字的城市的。
還有他學到了一個不一定會有用的知識:“宝物”的“宝”和“保証”的“保”在中文中似乎也是同音字。
說得明白一點呢,就是他現在迷路了。
獨自一人在異國他鄉的某個小巷子里,手裡只有不久前買下的兩本古文的線裝書和一張簡潔程度直逼蒙特里安的畫作的手繪地圖。
從藝術風格而言,喬斯達先生真不愧是個深得紐約畫派的精髓的地道紐約客——這張圖絕對是“完全拋棄具體的絕對抽象”這個概念本身。
真悟把這張圖給15個人看過,只有兩個猜到那大概是張手繪地圖。

他歎了口氣。
雖然說實話他并不後悔之前拒絕了花京院和承太郎和他同行的邀請,但他一個人似乎還是轉得有點太遠了。
他的情緒雖然還是煩亂,但已經沒有剛離開飛機時那麼接近臨界了。
剛剛沿著小巷彳亍時發現的古書店裡閒適的氣氛很大程度上安撫了他這兩三天以來一直緊繃的神經。
雖然他自己也曉得這最多只是一種緩和,不過至少他的太陽穴沒那麼一跳一跳地疼了,終歸是好些的。
他的拇指緩緩摩挲著方才買下的古舊線裝書粗糙的封面,仿佛是在安撫一隻溫順的動物一樣。
他不懂得中文,比劃了好久才讓不通英語的店主分明他想買下這書,結果打開錢包他發現自己只有喬斯達先生出發前幫忙換好的美金和埃及鎊。
最後他總算用幾張面額較小的美金換到了這兩本讓他莫名覺得心儀的書。
一般來講花這麼大力氣買下看不懂的書可以說很是古怪,要是平時的他怕是做不來的。
不過真悟向來愛好和歌和散文,識得的漢字不少,從磕磕絆絆地勉強看懂的一兩個句子中,他感到一種很清爽開闊的氣度。
結果而言,他算是……難得地衝動了一回?
把那張毫無幫助的東西折好夾在書裡後,他拿好書,打算至少先沿來路走回大道上去。
但他一轉身就撞進了一個低著頭走過來的男人的肩膀。

男人比真悟稍微矮些,披著一件過長的袍子,被兜帽遮住半張的臉看不太分明,不過從他鬍子拉碴滿是橫肉的下巴隱約可知是個中年的男人。
袍子的本色大概是白色,不過因為穿了過久或者過於不精心打理,看上去像是一種髒兮兮的淺灰色。
「嘿!……紅毛猴子,你眉毛底下的窟窿是出氣的不成?」男人一把扯住他的衣襟,用中文說了一句什麼。
「……十分抱歉,我不會說中國話。撞到您真是對不住。」真悟直覺感到遇上了流氓,一邊在心裡叫苦,一邊用英文回答道。
「你撞傷了大爺我。看你是個學生仔也不為難你了,身上的錢都掏出來,就當是醫藥費。」男人也換了英文,鷹鉤的鼻子從兜帽下探出來,用鼻孔對著真悟。
真悟這才頭一回看清男人的面龐,那張臉沒有半點東亞人的影子,要說的話像是中歐和西亞的混血。
帶濃厚小舌音的英語也和這小半天來聽到的大相徑庭。
「我手頭並沒有本地的錢,要我賠您怕是有困難。我多少知道點應急處置的方式,如果您身體實在不適又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幫您調理一下。」真悟不願再和男子多糾纏,運上一點波紋掰開了男子抓住他胸前的手,然後就勢手放在胸前鞠了一躬。
下一瞬間他察覺到了破風而來的危險而敏銳地後跳,但後背幾乎是立刻就撞在了過窄的小巷的墻壁,還是沒有完全閃開突然飛向他的拳頭大的石塊。
那棱角分明的石頭撞在他鎖骨上,他肩胛一疼險些鬆手掉了那兩本寶貝的書。
「……!!」石頭在擊中他肩頭後在地上一滾就消失了,他一時幾乎反應不過來方才發生了什麼。
替身?是新的敵襲嗎?
他隱約從餘光中瞧見巷子陰影裡一直偷偷伸頭看著的兩三個小混混打扮的人轉身跑了,更覺得不妙起來。
「不想再遭痛多吃苦頭的話,就老實放下錢和你手裡那寶貝的東西滾蛋。」男人得意地挑著嘴角望著他找東西一樣四下張望,「這只不過是在警告你。」
「……難以置信。」真悟把書讓到背後令它們緩緩滑到地上,略微弓起了背,「我很討厭無謂的麻煩事,所以倘若我手頭真的有港幣一早也就給你了。不過我手頭現在只有些埃及鎊,你拿去也實在是沒意義的。」
「自討苦吃!就告訴你人為什麼是分三六九等的吧!Rinocerose(巨犀)!」男人慍怒地一揮手,小巷裡塵土飛揚,地面也龜裂起來。
伴隨著刺耳的轟隆聲,突然塌陷的墻壁化作的磚礫裹挾著水泥碎塊和翻出的黃土,在男人的身後形成了一個約有3m高的土石巨人。居高臨下睥睨著的威壓令真悟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難以置信。這是哪門子的特攝片風格的怪物啊。
真悟一邊以一個狼狽的側翻閃過壓下來的巨掌,一邊在心裡頭暗暗抱怨。
雖然乍一看像是搖搖欲墜的碎土石的拼湊,巨大的替身卻有著鋼鐵一般的硬度。拳腳撞在上邊非但不能隔開攻勢,反而會被震得生疼。它的動作雖不像白金那樣靈活飛快,但與那過剩發育的塊頭配合,每一擊也有擊穿一兩堵墻的威力。在這種約摸只夠兩三人並排的狹小巷子里,真悟僅僅是躲避都左支右絀,根本沒有機會欺到男人近旁。
方才他閃躲不及被抽到一下肚子,即使有運起波紋也還是感到喉頭一甜,一般人被正面擊中怕是根本會當場昏死過去。
替身使者與普通人之間真的是有著難以逾越的差異呐…他再不使用替身很有可能會死。
但是如果他用了替身…他可不想在異國他鄉被當成恐怖分子抓起來。
正當他猶豫時,石巨人的攻擊突然緩了下來。塵煙里傳來男人小舌音濃厚的話聲:
「……上躥下跳跟猴子似的…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紅毛小猴,你這會兒怎麼不牙尖嘴利啦?」
真悟捂著側腹向後退了一步,也終於發現自己為了躲避不覺間已被逼到了小巷的盡頭。巨人像一堵墻牢牢封住所有可能的去路,陰影完全罩在他的頭上。
「遊戲結束啦。」
伴隨著男人的勝利宣言,巨手向著真悟劈頭按了下來。
一陣石塊碾壓的巨響過後,濃厚的塵霧充斥在小巷中。

「怎樣?還活著嗎?長了教訓了沒有?」男人得意地大笑起來。
「嗯,託您的福。我學到一個寶貴的經驗……」耳邊突然響起的不疾不徐的回答聲令男人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從煙塵中像是子彈一樣衝出的少年已經欺到了他的身側。
「Rinocerose!」男人急忙想要後退,同時幾乎是尖叫著想要喚回自己的替身。
然而下一秒他就通過自己像是被釘子釘住一般的雙腳意識到了——他巨人一樣的替身的雙腳被小巷盡頭的地面不知何時塌出的大坑牢牢陷住,一瞬間居然拔不出來了。
就是這短短的一瞬,卻已經足夠了。
在男人因肋下觸電一般鈍痛的一拳倒下之前,他聽見了少年附在他耳邊低聲說完的後半句話:「想盡可能避免麻煩的話,還是一開始就出盡全力比較好。」
「你…你這小子,也是替身使者……」披袍子的男人重重倒在了地上。

真悟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左手握著的替身和右拳纏繞的波紋光芒都漸漸變淡了。
在巨手揮下的那一刻,他終於還是召喚了替身。
一邊把右手迎向那幾乎能像捏斷一根鉛筆一樣捏斷他胳膊的巨手,一邊用左手的猩紅替身向著對方腳下的地面甩出三個爆字。
在巨人因地面坍塌重心一斜的一瞬,他把右臂在巨手上用力一蹭,借力飛向斜側上方的墻壁,然後利用衝力和波紋的黏性在墻壁上飛跑了幾步,才一口氣沖到對方的身邊,用一記帶波紋的近身拳結束了戰鬥。
「唔……」右手手肘蹭破的地方還火辣辣地疼著,不過正是藉助那幾點飛濺到墻上的血液作為落腳點,他並不穩定的波紋才沒有出了岔子,令他從垂直地面的墻壁上摔下來。
「按喬斯達先生說的,像這樣直接打進去雖然會讓人昏過去,不過應該是不會留後遺症…是吧……對了,書書書……」他一邊低聲咕噥著調整呼吸愈合傷口,一邊小心翼翼地靠近長袍男子,四下張望著。

就在這時,他聽到斜上方傳來幾聲清脆的拍手,在重又恢復了安靜的巷子里異常地清晰。
他循聲抬起頭,在不遠處的矮墻上蹲坐著一個戴著頭巾的年輕男子,由於真悟正逆著光,看不太真切他的五官。
男子的眼神與真悟的目光相交后,吹了一個唿哨,兩條長腿一翻從墻頭跳將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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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25 20:09:3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AmberAlley 于 2014-4-25 20:50 编辑

「OverDrive!」

老人的身體一瞬間似乎發出微微的蜜色光芒,一陣微弱但清晰的蜂鳴聲也確切無疑地侵入了他的聽力捕捉。
如此獨特而熟悉的,絕無半點可能聽錯的聲音。
“over…drive……?”
過速、過運轉,或者說過負荷。是這樣的名字嗎。這種力量……原來也有一個名字的嗎。
自己原來並不是孤零零一個的怪物嗎。

他感覺心臟跳得快要爆炸開來似的,眼角也莫名其妙地發起熱來。

花京院努力掙扎著想起身,把他的念頭一下子拉回了眼前的光景中。
他連忙伸手扶住花京院。他瞧見花京院汗濕的碎髮貼在臉頰上,感到從重心偏到他手上的那個後背傳來的起伏。
不過花京院沒把目光移向他這邊。他追著花京院的目光看去,發現承太郎不知何時起了身向茶室外頭走去。
饒是自己剛才太過震動,連他從身邊起來也沒發現嗎。

「為什麼…你要…冒著生命危險來救我……」花京院以一種很艱難卻異常堅定的顫抖聲音說道。
「誰知道呢…關於這種事,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承太郎頓了一下,開口答道。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邁步走了出去。
這哪裡算是回答啊……不過真有承太郎君的風格。真悟不禁在心裡想道。
說來也奇怪,他認識名叫空条承太郎的這個人還不到12個小時,他卻覺得承太郎就應該是這樣的。

接著,空条阿姨拿急救箱過來了,她郁郁叨叨地嫌他們總是在茶室里會影響花京院休息。
真悟思忖花京院的臉上也確有倦容,於是站起身來打算出去。
沒想到剛包扎了一半傷的花京院努力抬起一隻手阻住他:
「如果接下來要談的事情…涉及替身或者DIO……我希望諸位能允許我忝列末席。」
與蒼白的臉相比異常顯得有神采的眸子射來的直視令真悟不知怎麼辦好。
正巧這時,承太郎端著一盆熱水和毛巾回來了,高大的身材把門口擋得結結實實。
承太郎放下盆子時眼神劃過真悟的臉,然後他漫不經心般地用手劃了劃自己的眼睛下面,坐了下來。
真悟下意識地摸摸自己同樣的地方,有點納悶那裡幾時變得潮潮的。
不過這樣一來承太郎倒是替他下了決定。
他重新坐下以正坐的姿勢做好,清了清在眾人集中起來的目光中格外發緊的喉嚨,鞠了一躬:
「如果各位不嫌棄我接下來要講的話荒誕無稽的話……我便來兌現欠諸位的那個解釋。」

他謹慎地選擇言辭,以一種盡可能邏輯清晰和有條理的方式老老實實地敘述了他這半天的瘋狂經歷:怪夢與問答,獲得替身的驚奇,波亂的上學路。
隨著把這些荒唐的來龍去脈一點點倒出口,他心頭好像有什麼沉重東西也一併消失了似的,產生了一種不可思議的輕鬆感。
他略過了收音機和腦內的聲音的部分,並不是有意欺瞞,只是不想讓自己聽上去那麼瘋狂……他的故事已經夠難以置信了。
令他驚異的是,雖然在場的幾人臉上多少都帶著疑慮,但沒有一個呵斥他在胡編亂造的。
兩位年長的成年男子還不時打斷他,要他把某一部分說得更詳細些。
不過夢境正是那種越用力去捕捉便越從指間漏出去的東西,許多地方他的確是說不真切了。
末了,老人用手摸著下巴,總結說:
「也就是說……你並非是先天的,是夢到了…呃…阿布德爾之後,這一兩天里剛剛獲得的替身,對嗎?」
「準確地說,正是今天一早。」他略一點頭。
「不介意的話,我希望你展示一下你的替身……作為確認。」占卜師男子顯得有點不好意思,像是在提出一個無禮的要求一樣。

真悟鞠了一躬作為回答,然後站起身來把左手攤開舉到胸前,呼喊了替身的名字。
赤紅的筆身應聲現在手心裡,他伸直手臂給那三個自然地湊過來的人看。
「作為筆而言真是浮誇的造型。」老人調笑著,用手指去摸正中的骷髏。
「喬斯達先生。」阿布德爾有點窘迫地咳嗽了一聲,「不過,無機物外觀的小型替身嗎……真是令人興味頗深的類型。」
「誒?喬斯達先生?不是空条嗎?」
「不是啦不是啦,我是外公那邊啦,美國人,名字是喬瑟夫·喬斯達。」老人擺著手笑起來。
真悟感覺臉上怪不好意思的。像是為了逃出話題,他又施了一禮,合起左手,後退兩步到了走廊上。
「至於能力,像我之前所述,這樣子的,字面意義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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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字的“爆”字?」承太郎突然開口。
真悟點一點頭,暗自佩服承太郎敏銳的視力。
「嘿……有趣啊。那這個字以外的呢?」喬斯達先生興味盎然地湊了過來。
真悟老老實實地鞠了一躬:「不清楚。我並沒有試過。」
老人張大眼睛,露出一副好笑的表情。他剛要開口,一個便簽本突然擦著他的耳朵飛了過來。真悟反射性地穩穩接住。
他往便簽本飛來的方向瞧去,承太郎向他做了一個寫字的手勢。
「嘿承太郎你剛才差點丟到我!」
「不要吵。」
趁阿布德爾勸開爺孫倆的檔口,真悟猶豫了一下,在紙上唰唰寫了四個字,展示給幾人看。
「火野真悟。這是我的全名。讀法是Hino Shingo」
眾人沉默了一會,就當所有人都開始覺得不會發生什麼的時候,便簽本突然猛烈地燃燒起來。
真悟觸電般甩掉便簽本的同時,他的替身也消失了,火焰很快熄滅了,不過終究在地面上留下了些許焦痕。他連忙彎腰道歉。
「不打緊。是貿然提出要求的我們不對。」老人寬慰他,「手被燙到了吧?要緊嗎?」
「沒、沒有燙傷的!不勞費心……」他覺得有點侷促起來了。
「雖然仍有幾個令人存疑的地方……不過我相信你。」老人突然揉到他頭髮裡的大手嚇了他一跳,畢竟以他的身高,被人摸頭總歸是極稀罕的。
「近來不知什麼緣故,替身使者的數量確實有著不自然的增多。雖然你有所古怪,我曉得你不是和DIO一伙的。」像是要令他寬心的爽朗大笑和粗暴但溫柔的揉搓,令他一直板得緊緊的肩上的力道也卸掉了。
「今晚天色也不早了,你獨自回家恐怕又有變故。就先在我家留宿一晚吧。你家裡那邊待會我陪你去打電話作解釋。」大手移到他的肩膀,拍打著。
真悟正反射性地想要回絕,抬頭看見空条阿姨熱切的眸子,老人無造作的笑臉以及承太郎直盯著的目光,還是遲疑了。
「那末我便叨擾了。」
真是難以置信。
他發覺自己總是很難拒絕這家人,就好像那混雜藍綠色的眸子的注視對他有某種奇異的影響力似的。

之後花京院喝過的止痛藥的藥效漸漸來了,空条阿姨也突然慌里慌張地叫起來說她忘記準備晚飯,一行人便陸續離了茶室各自散開了。
真悟深呼吸了幾次,努力穩定住心神,加快腳步追上了前面大步走著的老人:
「抱歉打擾您…喬斯達先生,我有一件比較私人的事情希望能向您單獨打聽。」
老人停下腳步回過身,像是掂量他一般煞有介事地上下掃了幾眼,開口道:
「所以我才頂討厭你們這些日本人啊,瞧你們連個老頭子悠閒地喝著咖啡聽音樂的傍晚都要剝奪。」
從老人瞇起一邊的眼睛和挑起的嘴角可知他是在說笑。然而真悟實在不曉得怎樣應對才好,只好鞠了一躬:「對不住。」
「你這小鬼真是古板得很,半點幽默感也沒有。罷了,跟著來吧。」老人半真半假地抱怨了一句,轉身沿著走廊走去。
真悟也無聲地跟了前去。

走廊深處與茶室隔著院子遙遙相對的地方是幾棵楓樹。赤紅的葉片在澄澈天空的襯托下是一片疏朗的風景。
老人大大咧咧地就在走廊的木地板上盤腿坐下來,招呼他:「你也坐。」
正當真悟打算以正坐坐姿坐下時他又補了一句:「隨意些,別那麼死板。」
真悟點了點頭,考慮了一下,沿著走廊的邊緣坐下,腿順著廊沿自然下垂。他的腳趾點在庭園的卵石地上,略微感到一絲涼意。
「那麼?」老人一邊自顧自地擺弄著一個罐子,一邊開口催促他。
「是。我想問的是……關於您今天用以消滅那個…異質的東西的能力。那大概並不是您的替身吧?」他猶豫了一下,大著膽子單刀直入。
「很敏銳嘛。」老人大笑起來,「確實,仔細想來只有你單方面被看也未免不公平。」
不知從哪裡冒出的紫色荊棘像是貓的尾巴那樣蜻蜓點水地掃了一下他的手背,弄得他一激靈。
「喏。名字的話是隱者之紫(Hermit Purple)。」老人像是惡作劇得逞的小孩子一樣大笑起來,「喝咖啡不?」
還沒等他應聲,另一根荊棘纏著一個馬口鐵杯舉到了他面前。他只好接過來,抿了一口。
速溶的。而且好濃。他突然覺得自己曉得了茶室裡咖啡味的來源。
「承太郎的替身的話你瞧見過了。阿布德爾的替身的話叫魔術師之紅(Magician's Red),鳥人形狀的,能力是操縱火焰。」老人自己也津津有味地拿著另一個杯子喝著。
真悟大概用了一秒鐘猶豫「鳥人形狀」是像哈比多些還是姑獲鳥多些,不過他馬上意識到這樣下去會被帶走了話題。
「非常感謝您願意告知我這些……不過,我感興趣的…是另外的那一邊。」他仔細地盯著老人的側臉,注意到對方的瞳孔似乎略微放大了。
喬斯達先生略微癟了一下嘴,像是想挑選言辭似的,頓了一下才說道:「那個的話是我年輕時練過的……一種類似氣功的玩意。這東西對吸血鬼有奇效,自然也是那肉芽的剋星。」
真悟點一點頭,站起身施了一禮:「我請求您告訴我關於這個…氣功的詳情。」
他腰只彎到一半便被荊棘阻住了。
「給我個合適的理由。」老人慢條斯理地說。
真悟遲疑了一下,沒有開口追問。他歎了一口氣,說:「我知道了。」

他轉身往前兩步,撿起一片落在地上的楓葉。
有多久不曾玩過這一手了……他甚至懷疑自己還做不做得來。但這終歸是他知道的最為安全的證明法。
他閉上眼睛,呼氣,吸氣,集中精神想象自己的血液沿著葉脈在流淌。
他聽到木板因老人猛然站起來發出的強烈抗議聲,張開了眼睛望著自己的手。他成功了。
他把手中的樹葉向著老人遞去:「您瞧,我直到今天才知道自己不是孤零零的一個。」
他感覺自己眼角又不爭氣地熱起來,翠綠到不合時宜的楓葉在他手中微微顫抖著。

之後他伸出的左手突然被猛烈地一扯,整個人都失去了重心。
他只從視野邊緣看到鞭子般的紫色的殘影,然後就是被束縛住的左臂一陣被電流擊穿般的麻痺,以及後背重重磕在墻上的衝擊。
他剛發出一聲被悶住的呻吟,就感覺自己的雙肩被鉗子鉗住一般強行拖起,又一次按在墻上。
「我問什麼你就回答。不要瞞我。」
「……好的。」
「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小。父母和姐姐都不會,只有我會。」
「能做到什麼程度?」
「不清楚。……是真的!我害怕它!」驟然鎖緊的大手令他的聲音略微變緊了。
「你多大了?」
「十七。」
「父母呢?」
「父親四十二歲,母親四十歲。」
「你瞳色和髮色是天生的。你有外國血統?」
「家母是歐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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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之後兩人都陷入了沉默,寬闊的空条宅裡似乎只有似遠似近的醒竹聲一下下響著。
老人的臉色依然有點發紅,但是呼吸不那麼急促了,手上的力道也緩了一些。
「喬斯達先生…如果可以的話,拜託請放開我……」他思忖了一下,試探著提出抗議。
老人像是才注意到兩人維持的姿勢一般,觸電般甩開了雙手:「……抱歉。」
「不打緊。」真悟保持著後背貼著墻的姿勢滑坐了下來。
他有點驚訝自己剛才明明被如此平白無故地粗暴對待,心裡卻沒有半點想要反擊的沖動或意圖。
自然不會是覺得受這種對待是理所應當的……或許是因為本能地感覺喬斯達先生不會害自己吧。
他仰著頭望著,安靜地等著對方給一個解釋。

「咳咳。」老人不自然地乾咳兩聲,在他對面稍遠的地方面對他坐了下來,盯著他的臉,「的確是一個足夠充分的理由了。那麼,有興趣聽一個…用你的話說,“荒誕無稽”的故事嗎?」
「……洗耳恭聽。」他變換成正式的坐姿,點了點頭。
「……我想想…從一百年前講起吧。」紫色的荊棘不知何時撿起老人之前打翻的咖啡杯遞了過來,喬斯達先生握住杯柄,一口氣喝乾,「當時我的祖父,喬納森·喬斯達……」

……
…………
……………………

「難以置信。」真悟喃喃說出了自己的感想。
「怎樣想是你的自由。雖然有些地方記憶多少模糊了,但沒有半點是騙你的。」老人挑起一根眉毛。
「不……並非是在懷疑您的話。我只是…在想那個叫DIO的…傢伙。您瞧,他實在…………。」真悟咽了一口唾沫,咬了咬嘴唇,後半句終究還是咽了下去。
既是先天的也是後天的怪物。
度過了如此漫長而跌宕的歲月的……扭曲的人類。

他覺得像那樣的傢伙很可悲。
「…………」老人沉默著打量著真悟。
「那麼,關於這個…波紋。」真悟重新開了口,「它是一種為了應對…吸血鬼和柱中人而開發出來的戰鬥技巧,我可以這樣理解嗎?」
「不全對。雖然最近百來年的波紋使者一直捲進和這些傢伙有關的破事里,但它最早是在…見鬼,史特雷那傢伙是哪裡人來著……反正是某群亞洲佬搞出來的玩意,本質上好像是為了強身健體的。它是生命的能源,是和太陽相似的能量……是一種溫柔的力量。並不是那樣可怕的東西。只不過…唔…你明白。」
老人很敏銳地注意到了真悟的話外之意,又補充了幾句。說到最後,他似乎找不到合適的言辭,胡亂地擺了一下手。
命運的祝福…或者詛咒。真悟在心裡答道。他發覺自己不願意在這上邊多想了。於是他清清嗓子,換了一個切入點:
「您剛才提到這種力量可以通過呼吸法進行控制…甚至是很精確的控制……使它能夠不傷害人,甚至對他人有所幫助,是嗎?」他感覺自己的心臟與平靜的口氣相比快得簡直不正常。
「……波紋本身就不是一種破壞和傷害的力量。」
「那末,」真悟猛地站起身來,鞠了一個標準的90°的躬:「我懇求您把這種制御的呼吸法教給我。既然知道了這種事的存在,我也無法像以前那樣混沌而不安定地過活了。」
「練波紋很苦的,也需要很多時間。」
「我不害怕。」
「我不會是一個好老師……我很久沒練過波紋了,也從沒教過人。」
「除了您我並不知道一個更可靠的人。」真悟誠摯地說。
他現在就好像溺水者抓著救命的稻草一樣,死死抓著這個念頭不放。

遠處傳來了空条阿姨吆喝大家吃晚飯的聲音。
「最重要的,我不會總呆在日本。」老人強行中止了談話,「你今天累了,情緒也不穩定,待會吃過飯洗個澡早點休息。你再好好想想,明天要是還沒改變心意,我們再談這個事情。」
老人的大手伸過來,像是想拍他的肩膀,不過那手舉到一半又頓住了,在半空中訕訕地揮了兩下,終究還是放下了。
之後他擦著真悟身邊走過,帶起一陣風。
真悟直到老人的腳步聲聽不見了才直起身來,沉默著向餐廳走去。
他很清楚自己沒流眼淚,但當他走到餐廳時,空条阿姨大聲嗔怪說他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

那一夜,火野真悟,十七歲,人生第一次失眠了。
他披衣而起,拉開門走到走廊上。他自己的衣服在他洗澡時被空条阿姨擅自拿去洗了,只好借穿承太郎的。承太郎比他高半個頭,又是和裝,穿著難免稍嫌寬大,他走得也比往常緩慢。
走到花京院休憩的茶室前,他停下腳步,在通庭院的台階上坐了下來。
庭院里寂靜極了,連一直敲著的醒竹都不知何時停了。他甚至聽得見花京院隔著拉門的綿長呼吸聲。

晚飯後他協助空条阿姨幫花京院換了一次繃帶。作為保健委員的他多少在傷口的處理和判斷上有些心得。
花京院最嚴重的傷除了腦袋上的小洞,大概是一處骨折,兩處挫傷,以及右小臂上那塊鴨蛋大的燒傷。
當他繃帶換到那裡時花京院醒轉了一次,瞇著眼睛想開口說些什麼,聽到他說「不用擔心,請交給我。」之後又沉沉睡了過去。
雖然不算極嚴重,想要痊愈恐怕也要點時日……吧。
真悟猜想花京院下半身一些很細碎的小燒傷恐怕是自己之前攻擊法皇的觸鬚時造成的反饋,不由得又是一陣不安。
不過承太郎下手也著實不輕……他又回憶起那些指印分明的拳頭形狀的青。

他靜悄悄地把茶室的門拉開一條細縫,向裡邊張望。
茶室里沒有掌燈,不過他有雙能在黑暗中也看得清楚的好眼睛。
花京院安靜地睡著,一直緊鎖著的眉頭也展開了。似乎真的沒有多少大礙的樣子了。這多少令他心頭一直懸著的一塊石頭放了下來。
但是眼下……他是為了別的事情在輾轉難眠。
他重新拉上門,又靠著柱子在台階上坐下來。
院子里的池塘搖曳著模糊的碎銀。那裡邊不光有正天中半輪皎月,也有一池漫天的星光。
很長時間,他就那麼一直盯著,沉默著,直到池塘裡的銀光漸漸暗了。
“…………這你也一早知道嗎……”
他的嘴唇雖然張合,聲音卻在出口之前就散在了白色的霧氣里。
然後他就那樣靠著柱子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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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25 23:50:5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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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3


真悟是在天色微明的時候被空条阿姨給搖醒轉過來的。
她一邊指責他半夜也不吭一聲就跑出來著涼了可怎麼辦,一邊把他的校服塞在他手裡催他去換上。
校服是剛熨好的,妥帖之餘帶著暖意,令他覺得感動又羞愧。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把換下的和裝和昨晚掀開放在那裡的被褥整理得整整齊齊,然後取了鏡子,打量自己的面容。
他的臉色比平常蒼白一些,但應該並不太明顯,不會被認得出來。眼下的黑眼圈是一直在的,也不會太引人懷疑。
他在水盆里洗過了臉,又取了梳子簡單整理了一下頭髮,算是收拾停當了。

他從房間裡出來時,差點撞在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揮著一條褲子喊著的喬斯達先生身上。
在他友善的提醒下,喬斯達先生撿起了腳下拖帶著的一條被褥。
「你這孩子真要命,」他抖著那條被褥,皺著眉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我是叫你再想想,可沒讓你不睡覺。」
正當真悟想開口分辯的時候,老人舉起大手阻住了他:「話說你見著賀莉沒有?」
「我在花京院同學休息的那個茶室前見過她,但我不曉得現在她在哪裡。」
「賀莉!賀莉!」老人不再與他多說,徑直向茶室方向走過去了。

真悟猶豫了一下,決定先去餐廳喝點水。每天早晨起來一杯水對他來說是像日課一樣的習慣。
拐過轉角,他遇上了名為阿布德爾的占卜師。
「早安,你昨晚怎樣?又夢到我了嗎?」皮膚黝黑的男人笑著和他打招呼。
見他不接茬,又繼續道:「只是開玩笑,不用露出那麼為難的表情。我個人是昨天才第一次見到你,但卻在相遇前就出現在你的夢裡……真是不可思議呢。就像是某種暗示一般。」
正當真悟不知怎樣回答是好的時候,餐廳深處一聲器物碎裂的聲響把兩人都嚇了一跳。
「賀莉小姐!」阿布德爾沖了進去。

……………………
…………
……

「替身是以本人的精神力和戰鬥本能為能源的。像賀莉小姐這樣溫馴和善的性格沒有對DIO的咒縛的抵抗力,也無法操縱替身……」
難以置信。別開玩笑了。連我這樣的人都可以……
真悟覺得像給雷擊中了似的。他渾身顫抖著倒退了一步,撞倒了一把椅子。他伸手去扶時注意到兩道影子從門口的方向投射過來。
「……!!」
承太郎和喬斯達先生站在門口。逆著光看不真切他們的表情,不過那兩人也像他一樣顫抖著。
「……非常不妙!…這樣下去……會『死』!她會被殺掉!……啊!」阿布德爾也注意到了兩人的到來。

「………………」喬斯達先生的臉仿佛一下子老了五歲。承太郎的嘴唇也無聲地震動著。
喬斯達先生攥住承太郎的手臂,發出了痛苦的吼叫。真悟的心臟也因為那吼叫絞痛不已。
「……說!有什麼『對策』!」承太郎掰開了老人的手,怒吼著。
「……唔唔…呃…只有一個!找到DIO然後殺了他!只有這樣才能解開這個咒縛!」老人絕望地咬著牙。
……。
令人厭惡的詞語落在真悟的心頭上。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結論,但他本能地討厭這個結論。
不殺了那個叫做DIO的人的話就無法救她,但不救她的話她就會死去。真悟覺得這道過於簡單的二擇題令他兩個最基本的直覺在發生強烈的衝突。
他無法容許殺人,也無法容許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這兩件事現在卻衝突了。
思考。快思考。一定有一個妥善的方案……
他腦子裡邊亂成一團嗡嗡作響。喬斯達先生抱起了空条阿姨,他在阿布德爾的指揮下機械地去取了水和毛巾,端到了空条阿姨的寢室。
承太郎等人已經安排好了額頭滾燙面色慘白的女性,正翻看著那幾張念寫的照片。
「……但是我怎樣念寫也找不到他的所在!……唔!」老人的手指摳抓著榻榻米的縫隙。
「……就沒有什麼辦法嗎!」真悟顫抖著放下水盆,他越急切越感覺腦中一片空白,胃也燒灼起來。
「你我幾人的替身都沒有探知遠處的能力!而喬斯達先生念寫到的背景也只有這該死的黑暗!」阿布德爾的拳頭也錘在榻榻米上。
「喂!這種事早說啊!」承太郎奪過了阿布德爾手上的照片,「我的替身搞不好能從這黑暗裡找出什麼東西!」

……
…………
……………………

真悟覺得承太郎的替身總是有令人驚異的地方,就像承太郎這個人總是不按常理出牌一樣。
他瞧著阿布德爾先生握著那張有著蒼蠅素描的便簽紙沖了出去,實在不知道該做什麼,只好重新又換過了空条阿姨頭上的毛巾。
手指浸入冰涼的水中,他的頭腦略微平靜了下來,開始能形成完整的思路。
明明自己才是那個最與世無爭,最缺乏鬥爭心的人才對……連自己都沒有困於替身覺醒的災厄,空条阿姨卻……?

——你會得到這份力量,是因為你自己渴求的緣故。
他想起腦內的聲音在昨天這個時候對他說的話。
不,不是的。我從未渴求這樣的東西。他那時這樣回答。
他現在也這樣回答。
可是空条阿姨發燙的額頭此刻正如同拷問刑具里填裝的木炭一樣炙烤著他的手指。
若自己真的並不渴求力量,自己應該會也是這樣子的才對。自己卻不光完好無損,甚至幾乎立刻就能隨心所欲地制御替身。
而且……

他死死咬住嘴唇。他雖然從未把這種情緒說出口,卻沒有辦法真正地一直自欺欺人。
在筆尖流出字跡,化為火光的瞬間…自己感到一種難以形容的……解放感。就好像心頭積累的壓力順著指尖流出去了一樣。
雖然只是短暫的一瞬,卻毫無疑問是一種絕非負面情緒的顫抖…一種興奮。

昨晚喬斯達先生說波紋不是怪物的力量,那麼使那種力量暴動成了怪物的果然還是他自己……嗎。
他從本質上到底還是個戰鬥欲強烈的怪物……嗎。
他沒由頭地感覺一陣惡心,覺得自己仿佛沒有留在這裡的資格。

他用力地甩甩頭,想把這些負面的想法甩到腦子外邊去。
難以置信。空条阿姨現下明明都這副光景,他居然還滿腦子想著自己的事……他真該吃承太郎或者喬斯達先生一記耳光。
「……!!」正在他又一次用手去探那條毛巾的時候,空条阿姨睜開了眼睛。
「賀莉…!」喬斯達先生和承太郎湊過來,他很自覺地後退讓出空間。
「爸爸……」他聽到空条阿姨虛弱的呢喃。
喬斯達先生和承太郎急切地和醒轉來的空条阿姨說著話。
她努力強打精神露出笑容,還試圖起身繼續做早飯,被承太郎喝止後又嬉笑著什麼「偶爾生病也不錯,大家都變得好溫柔」躺了下來,不一會,又昏了過去。
真悟覺得自己的胃都要攪作一團了。
空条阿姨是個這麼好……比自己好上很多的人。她即使這種地步也還是操心別人多於她自己。
她不應該有那種絕望的結局。
但是這並不代表……


「喬斯達先生,我找到了!」雜亂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紛亂的思緒,占卜師一臉激動地抱著一本精裝的大書衝了進來,「關於那只蒼蠅!」
他們紛紛起身湊上前去看。

……

「……在埃及,而且只在阿斯旺附近。」占卜師這樣總結道。

「果然是埃及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嚇了他們一跳,「三個月前,我們全家去埃及尼羅河流域旅行,我是在那裡遭遇DIO的。」
花京院不知何時起了身,穿著停當站在了門口。
「花京院同學!」真悟剛打算迎過去,花京院便自己走了進來。
「幾時出發?我也要一起去。」花京院的手按在胸口,眼神堅定地盯著喬斯達先生。
「……一起去?為什麼……」承太郎挑起了眉毛。
「這一層嘛……說到為什麼想要和你們同行,我自己也不清楚呢。」花京院攤開手,露出一個極淺的微笑。
「…………切。」承太郎別過了肩膀,咂舌聲裡似乎今天早上以來頭一回地帶了一點笑意。
「……託你的福我清醒過來了。」花京院用細長的食指敲敲自己尚纏著繃帶的額頭,「……僅此而已。」

「JOJO,作為占卜師的我替你的替身取個名字吧。」阿布德爾突然開口,從懷中取出一副袖珍的塔羅牌,「命運之卡,塔羅。不要看內容,隨便抽一張來決定。這是你替身的暗示,也是命運的暗示。」
命運的暗示……。真悟的手閃電般壓在褲袋上,驚訝地發現那張塔羅牌還在。
不過他太過清楚那張牌的內容,反而沒有取出來的勇氣。
「星之卡。從今以後,你的替身就叫……」
……自己的是「死」。
「星之白金(Star Platinum)!」
……不需要懂得半分占星也知道這是清晰地宣告著不吉的牌。

「…………。」喬斯達先生俯下身撫摸著空条阿姨的臉,在她的耳邊說了什麼,然後站起身來。
「賀莉小姐是位治愈人心的女性。待在她身邊會使人感覺輕鬆。說句失禮的話,如果要談戀愛的話,我喜歡她那樣的女性。會讓人想要保護,想看到她活潑健康的笑顏。」花京院以一種平穩如水流一般的口調說道。
「事不宜遲,為了拯救賀莉小姐,我們要盡早出發才好。」阿布德爾帶過了話頭,「……真悟。」
真悟轉過身望著膚色黝黑的中年男子,瞧見他一臉色難。
「……我沒有強迫你的權力,你也沒有必須參與的義務。」
「阿布德爾!」老人發出警告聲。
「但是…我們現在需要替身使者的協助,」占卜師無視了老人的聲音,搶著說了下去,「…堅強的,擁有幫助他人的勇氣的替身使者。……你願意協助我們嗎?我認為這是命運的暗示,拜託了。」
「阿布德爾!這孩子沒有必要……!」老人不滿地皺起眉頭。
「本來我也要這樣請求的。」真悟大著膽子打斷道。「先從結論說起……我願意,不如說希望與各位一起去。但是我想先說明白我的看法。」
眾人的目光齊齊轉到他身上。花京院和阿布德爾的眼光中有一點欣喜,喬斯達先生仿佛被什麼噎住了一樣盯著他,承太郎安靜地從帽簷地下微微挑起眉毛。
「說實話,我從剛才起就一直在擔心,即使…打倒了DIO……空条阿姨能否真的恢復健康。我現在也依然覺得這念頭很瘋狂,很危險……毫無把握。而且我的替身暴烈而難以控制,一路上很有可能會變成諸位的負擔。然而……」
他把手按在胸口鞠了一躬,感覺胸膛里的物事跳得飛快:「我無法就此放手不管。就這樣出了這個門不再回頭,與大家就此分道揚鑣的話,我大概一生心靈上都不得安寧的。所以,請允許我與各位同行。」
「謝謝你,」占卜師點了點頭,「我就覺得你會同意的……以後就得要你多多關照了呢」
「謝謝你,真悟…你不必的……」老人帶著一種很複雜的表情咬了咬嘴唇,「我發自內心地感謝你。」
「即使出於肉芽的關係,我也確實對你動過粗……之後一路上可要慢慢還你了呢,真悟君」花京院的語氣中有一絲像外邊晴朗的天一樣令他心頭一寬的明朗。
「…………」承太郎挑著眉毛盯著外祖父的臉,注意到了真悟的目光便轉過了嚴肅的面孔,「抱歉了,沒想到把你捲進這種事里……如果出了什麼狀況的話,你一個人趕快脫身回日本來」
「難以置信……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居然還說這種話。」真悟聳聳肩。
「…………」承太郎難以察覺地白了他一眼,要不是面對著面,恐怕是看不出來。
「接下來正如你所說,發生什麼都不奇怪啊……該說是老好人呢,還是死腦筋呢,你啊……」承太郎歎了口氣,咂了咂舌頭。

喬斯達先生打了幾個電話,不久,隨著一陣尖銳的停車聲,一群黑衣的男人行色匆匆地趕了進來,在宅子里忙裡忙外。
老人走過來拍了拍真悟的肩膀:「賀莉接下來交給史比特瓦根財團的人就好。我們要走得匆忙,你也趕快回去打點一下行裝比較好。和家裡也適當地打一下招呼,利用假期出去旅行一類的。」
真悟把手上的毛巾折好放在臉盆里,站起身來:「好的。我知道了。」
「喬斯達先生,」老人正要出去,真悟叫住了他,「關於那件事,我的回答和昨天一樣。」
「…………我認同承太郎的意見,你絕對是死腦筋。」老人按住額頭,歎了一口氣,點點頭。
「……謝謝您。」真悟鞠了一躬,然後出了空条大宅。

「……所以,你要用假期和同學出去旅行?」父親用一種狐疑的目光盯著他。
「沒有錯,和空条同學一起去。就是隔兩個路口直走過去的大宅住的那一家。還有新近轉來的花京院同學也一起去。」
「啊,我認識那一家的太太,她人很好,我倆一直很談得來,我常聽她說起她家……」他的母親插嘴道。
父親就像一個典型的不在乎女人之間那些閨中事的男人那樣打斷了她。「你們去哪裡?去幾天?」
「…………埃及。視行程快慢不定,估計一個半月以內是能回來的。」
「埃及?你幾時對那種地方有興趣的?」
「…………」真悟沉默了。
「……罷了,你也總歸到了這種和父母不願意多說的年齡了。」父親搔了搔頭髮,「總有大人照顧你們吧?」
「承太……空条同學的祖父,以及他的一位熟人。兩位都是很持重的男性。」
「你們是直接叫名字的關係啊?」父親笑起來,「你一天到晚回家也從不講學校的事,我還不知道你有這樣親密的朋友咧。」
「是跟朋友的話我就放心了,好好玩。」他打開錢包抽出幾張紙鈔,「注意別給人家空条先生添太多麻煩,還有替我向他問好,就說等你們回來我去登門拜訪。」

「誒~爸爸偏心~」他的姐姐在一旁怪怪地拖長聲調。
「你的零用錢上週才給過!真悟從不知道管自己的錢,我怕他的錢也都在你那兒!怎麼能讓別人為咱們破費!」父親挑起眉毛。
「您眼裡邊我是什麼樣子啦!」姐姐撒嬌般在父親的背上騷起癢來。
「一說到這種問題就打馬虎眼的樣子。」父親伸手去抓她的手。
「我也是會好好照顧弟弟的姐姐啊~」她靈巧地閃過,飛身去打開冰箱,「給~接著~!」
真悟順手抓住,是一個大福餅。
「餞別禮~!」姐姐開朗地笑起來,「可別忘了好好買特產回禮哦~!」
「但這是我前天才買來放在冰箱裡的。而且我沒記錯的話這盒莓大福我並沒有打開。」真悟誠實地回答。
「真是的!你什麼時候能像別人家的弟弟那樣可愛一點!」姐姐裝著賭氣一般嘟起嘴,父親和母親都大笑起來。
「好了,真悟也早點回房間整理東西好了,人家還在等吧。」母親笑得夠了,打了圓場。
真悟也不多推辭,告過退之後就回了房間。

換洗衣物,基本用品,懷中小冊,日記本……他很快揀好了旅途必備的東西。
雖然那該死的收音機也莫名其妙地混在了裡面。
然後……他戀戀不捨地望向自己的書架上一整面墻捨不得分離的寶物。
當他的眼光在左手的《古今和歌集·羈旅歌》和右手的《雪萊詩選》上來回移動時,他的房門上傳來了敲門聲。
「請進。」他頭也不回。
「是媽媽,」母親懷裡抱著一個小盒子進了門來,「我幫你準備了個小藥箱,以防萬一。」
「謝謝您。」他站起身雙手接過來。
「真悟……你從來不瞞著媽媽的。」母親遞出盒子,開口說,「為什麼是埃及?」
「………………您知道我不願意說謊。」真悟低著頭沉默了很久,他不敢抬頭直視母親的眼睛。
「像是晴天霹靂嗎?」母親問道。
「?」他抬起眼。
「我是說,有什麼把你的心佔滿,令你無論如何非去不可的原因,對嗎?」母親柔柔地笑著。
「…………」他半張著嘴,不知道怎麼回答好。
「果然。」母親嬉笑起來,「咱們家這是血統問題,只要是咱們家的孩子,總是在年輕時突然就誰都攔不住,非得挑起行囊上遠處去。我也是20歲上,連半句日語也不會,就和你爸爸私奔來了日本。然後21歲就生了你姐姐。之前我一直提防你姐姐來這一出,沒想到結果是你。」
「……哦。」真悟是頭一次聽說這樣一回事。
「你執意不肯說,我也不多追問了。」媽媽突然捧著他的臉,「只是你要跟我保證,在外邊要記得照顧自己,別衝動,別惹麻煩。」
「……您知道我從不主動去惹麻煩。」他回答。
「答應我。」母親把他的臉頰往下拉,用額頭抵上了他的額頭,「跟著我說,“我會曉得珍惜自己。做決定前會想想家裡人還在等我回去。”。」
「我會曉得珍惜自己。做決定前會想想你們在等著我回來。」他吻了吻母親的臉頰,「您知道我有言必踐的。」
「沒錯……。那麼,路上小心。」母親也吻了吻他的臉頰。

母親一直送他到門口,用力地揮著手叫他開心點。
他向著母親鞠了一個躬,然後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向了空条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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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4 23:23:3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AmberAlley 于 2014-4-20 23:10 编辑

Ep.1
IMG_20140417_100423-1.jpg
真悟依然覺得今天早上起床以來的一切簡直像噩夢一樣。
他閉上眼睛,深深地吸氣,再緩緩地呼出。
然後他睜開眼。

很遺憾,他頭頂依然是保健室純白的天花板,而不是他房間裡令人安心的米色墻紙。
臉上的膠布、肋骨下方消過毒的傷口帶涼意的鈍痛也提醒著他這仍是現實之中。
真是惡劣透頂的玩笑。爛透了。
他的手指插進自己短而稀少的姜黃色頭髮里。

——Shinko?怎麼了?還很痛嗎?
直接在腦海中響起的聲音用極不標準的日語喊著他的名字。
他幾乎是觸電一般彈起身來,目光下意識地射向床邊地上的書包。
那個莫名其妙的收音機果然還在那裡。
雖然他來學校的一路上好幾次試圖丟掉或者破壞那東西,但結果來看似乎是徒勞的。
他甩不掉它,儘管那東西的出現毀了他平靜的生活。

簾子另一邊的保健老師似乎在和兩個嗓門很高的男生講話,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動靜。
他遲疑了一下,壓低聲音開口道:
“不,已經沒事了,我的體質一直很好的,請不必擔心。還有,我的名字是Shingo。”
他望著自己的左手,不知道這種非現實帶來的不快感應該怎樣合適地發洩出來。
像是要讓他抽動著的神經跳動得更厲害一樣,
僅僅是稍微想到,那猩紅的輕巧物什就從稀薄的空氣中鮮明地浮現了出來,在他的手心一沉。

介於鋼筆和圓珠筆之間的奇妙造型,
手感如同琥珀一樣溫潤而輕巧、幾乎沒有質量到給人一種不真實感的筆身,
凌亂但緊實地纏繞在上面的純白絲帶,
以及,筆身正中那個非常顯眼的、頭頂兩側有著奇妙的貓耳狀突起物的骷髏。
骷髏額上的紅寶石安靜地向他閃著光,一眨一眨的像是貓的眼。

Stand……替身。精神的具現化。靈魂的一部分。另一個的自己。
他握住那支筆,顫抖地壓在自己的胸前。
他感到從那支筆里傳來的溫度和脈搏,仿佛握著一個小小的心臟。
仿佛握著他自己的心臟。
他的拇指無意識的滑過筆身最上方黃銅色的突起時,
后脖頸附近也同時傳過一陣接近手指觸感的涼意。
隨著他的喉嚨本能地發出的近乎抽氣的一聲低響,那支奇妙的筆也消失了。

——怎麼?還是“難以置信”嗎?
“沒有,事實擺在這裡,容不得我懷疑。只不過,這並沒有改變。我的答案還是和早上剛起床時一樣的。”
——已經明白繼續有人會來襲擊你也一樣嗎?
“……”
——還有你的家人呢?危害到他們怎麼辦?
“我認為這是一種很惡劣的威脅。”
——我們只是在談論一種惡劣的可能性而已。
“…………。”

——你會改變心意的。你逃不掉,Shingo。
“我不會。我現在就去和老師請假要求今天保健委員的工作早退,然後我就回家去。在空条來之前回家去。”
真悟預感到對話再繼續下去又會回到一大早在自室的鬼打墻,強行終結了話頭。
他站起身來,拉開簾子。

「謝謝您,老師,我休息好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今天——」
他一瞬間有自己腳下的地面裂開的失重感一般的錯覺。
應聲向他轉過頭的老師身邊,翹著二郎腿抬起眼從帽子下邊用鷹隼一般的目光向他掃過來的——
正是那個在年級上赫赫有名的太保學生空条。

——明白了嗎,你逃不掉。
語調平穩的聲音重複著,簡直像刺耳的嘲笑。他渾身顫抖起來。
「什麼?」女校醫略微歪著頭,等著他硬生生咽下去的那句話的後續。
「不,沒什麼。我希望您告訴我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
當他反應到自己下意識沖口而出了什麼後,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嘴巴。

「那正好,在我處理空条同學腿上的傷的當口,火野同學就幫我用裡頭抽屜里的溫度計測一下那邊那兩個壞孩子的體溫,證明他們在裝病。」
她露出陽光的笑容,向身後擺擺手。躺在她身後的兩個大嗓門的男生趁機虛偽地嚷嚷起來。
真悟呆呆地點點頭,回身快走兩步,拉開抽屜。

——哦,放棄了嗎?
“沒有。只不過是我作為保健委員沒有在這種情形下中退的道理。還有,在眾人面前和我對話的話會顯得我像是瘋子,所以請安靜。”
——結果上是一樣的。命運已經開始轉動了。

身後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真悟下意識地回過身去。
然後,他看見的情景對他來說是地獄的片鱗。

。慘叫。那個男生倒下了。
老師的關節在扭成不自然的角度。。慘叫。
她在口吐白沫。還有她手上那支被血染紅的鋼筆。紅色的鋼筆。

他的腦子一跳一跳地抽得生疼,所有的東西紛亂成一團,所有的顏色糾結在一起。
混亂的思緒隨著鋼筆摔掉在地上的脆響稍微清晰過來時,他發現自己正從背後用雙手架著如蠻牛一般掙扎嘶吼著的老師。
自己是下意識地阻止了老師,剪掉了她手上的鋼筆吧。
那兩個男生不見了,多半是嚇跑了。
隔著校醫的肩膀,在對面目光炯炯地盯著這邊的,是臉上帶著墨水痕的傷口還在流血的空条。

快 消 失。
空条的目光銳利地掃過他的臉,用一個相當清晰的口型無聲地驅趕著他。
正好,就好像他火野真悟樂意留在這裡似的。
但至少先把老師……
就在他做什麼之前,一個平穩沉靜到令他本能地警覺起來的聲音從窗戶的方向傳來。

「真是令人意外。我還以為剛才那下足夠把不相干的傢伙清場了呢。」
用像是危險的毒蛇一樣優雅又滑膩的語調說話的,
是一個不知何時靠在窗邊的,有著典型的日式的俊俏面孔的,一邊的長劉海順著臉垂順下來的陌生男生。
他好整以暇地停下手中擺弄著的木偶,相對細長的眼睛危險地瞇著,目光像是估價一樣饒有興趣地在真悟身上刮來刮去。

「花京院……」承太郎銳利的目光應聲掃了過去。
「沒錯,是我,還有台階上弄傷你的腿的也是我。那位校醫現下正被我的替身操縱著」
花京院在說到這個詞的時候特意意味深長地瞟了真悟一下,然後若有所悟地挑起了嘴角。
被看穿了。而且被盯上了。
真悟不擅長的東西有很多,如果要挑其中最不擅長的,“掩飾自己的情緒”一定是能排進前三的。
「替身名是法皇之綠(Hierophant Green)。我向那位大人發誓了忠誠,所以,要殺掉你。而且我不介意……」

真悟沒有聽清花京院接下來的話。
伴隨著眼前一道帶金屬光澤的青白色和肩胛骨的一陣劇痛,他的視野大幅傾斜,身體飛了出去然後撞在了墻上。
無暇顧及又一次蔓延在神經中的鈍重痛楚,他掙扎起身,正看到承太郎對著校醫的嘴吻下去。
青白色的健壯鬥士咬住綠色發光的人形,生生將它從校醫的身體里拽了出來。
校醫如同斷線的木偶倒在地上。
「老師!你們……」
他不顧一切地衝上前去抓住校醫把她扶起來。
一直以來總是風趣溫柔的她現在臉色慘白,昏迷不醒,嘴角在流下來。
就是因為和替身這種東西扯上關係……
好在似乎並不嚴重,要是調理得法的話……

空条和花京院似乎在激烈爭吵著什麼。
頭上的兩個替身也騷動著。
這樣下去的話……

「都住手!」
他到底還是氣得吼了出來。
空条和花京院都滯住了,目光齊齊轉向攙著老師站起來的他。
「你們的恩怨我不管。但是醫務室不是製造流血的地方。花京院同學,還有空条同學,請你們倆都從這裡出去。」

花京院發出一聲短促的嗤笑。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雖然吃了那樣一拳還能站起來這點值得褒獎,但要不是那傢伙好心打飛了你,現在你也和那位校醫相去不遠了。」
「非要人說出來才懂嗎,蠢貨。別發夢囈了,快滾。」
空条停下了替身的動作,用明顯含著怒意的眼光剜向真悟。

「我說第二遍。你們。立刻。給我。出去。」
「說到這地步,還不閃開就是自找的了!Emerald Splash——」
「Napalm Death。」

就像是一氣呵成的條件反射,或者行雲流水的書法。
在左手指際應聲而出的猩紅的筆,像之前和那女占卜師的戰鬥一樣,牽引著他的手自然地揮動了。
迎面而來的碧綠的水光被吞噬在面前橙黃雜黑的熱浪里。
在花京院驚訝地抽氣的同時,身邊的空条也下意識地倒退了一步,別過頭瞪大眼睛盯著他的臉。
啊啊,兩個人臉上都是這種他已經很熟悉的表情。
再清楚不過的“怪物”兩個字。
他幾乎想要苦笑了。
「我不想再重複第三遍了。。」

「嗬。你果然是替身使者。那校醫隨便你怎樣,我沒興趣。說到底她會受傷都是JOJO的錯,與我無關。既然你和JOJO不是一派的,就別插手。」
——如果你退卻的話,他過後一樣會找上你。因為DIO……
「叫你閉嘴是聽不懂嗎!」
沖口喝止腦內那個聲音時,花京院也噤住了聲。
像是受到冒犯一樣,細長的眉毛蹙緊了。碧綠的替身閃回他的身畔,像蓄勢待發的蛇那樣盤捲起身體。
「我明白了。既然講不通道理,一起解決掉便是。」

「我空条承太郎……」
空条突然大踏一步,站到了真悟的身邊,擋在了他和花京院之間。
與此同時,真悟的肩膀突然一輕,那健壯的鬥士不知何時把他肩上的老師擔過,放在了離三人最遠的床上。
「……被人貼上了所謂不良少年的標籤……」
……
「所以,我來制裁!」

啊啊,空条這個人……原來是這樣的傢伙啊。
如果是自己的話,永遠也不可能說出這種有氣概的話呢。


「你說的不對哦。『惡』是敗者的事,『正義』是勝者的事。只要活下來就是正義的,手段和方法不是問題。」

真悟腦內有什麼東西繃斷了。
這個叫做花京院的……他越過了不能踏過的線。
就像是回應燒灼著他的憤怒一般,骷髏上的紅石閃出了光彩。

……
…………
……………………

他看著倒下的花京院。
到頭來還是真的沒逃掉。而且還搞得這麼大。
他突然產生了一種現在逃走還來不來得及的衝動。

「看來是沒死,問題不大的樣子……總之先帶回去給老爺子看一下吧……」
空条似乎正俯下身調查著花京院。
他遲疑著後撤一步時,空条站起身來盯著他看。

「怎麼?不趕我走了?」
「…………。」
「開玩笑的。你幫了我大忙,謝謝你。不過那支筆……是替身吧?只是確認一下,你不是DIO的手下吧?」
「從空条同學嘴裡我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也是。……不過我還是希望你也去和我家老爺子見上一面。過來搭把手。」
空条把花京院拽起來搭在肩上,向真悟比劃了一個手勢。

「我拒絕。老師需要人照料……」
「她不要緊。不然依你剛才的樣子,我現在恐怕比這個花京院也強不到哪裡去。而且過會人來了你打算怎麼解釋。今天就翹課吧。」
空条的話強硬而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花京院淌著血的另一隻手直接向著真悟甩了過來。
真悟遲疑了一下,還是把那隻手臂拉到肩上,回應了這個催促。

「對了,我叫空条承太郎,繼承的那個承。你…可以叫我承太郎。」半路上,承太郎突然這樣說了一句。
真悟並沒有接話。

「那你呢?」
「火野。火野真悟。真偽的真。豎心旁的悟。」
「哦。」
於是兩個人又沉默地走著。

空条宅是一個很大的宅子,精心護理的雅緻庭園像是山水畫的具體而微。
真悟在玄關脫了鞋,學承太郎那樣只穿襪子,與他並肩架著花京院沿著木質的遊廊走著。
承太郎突然高聲喊住庭院裡一名美貌的外國女性。
她回身望過來,然後尖叫起來,藍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顯然被嚇了一大跳。
真悟覺得不自在。他一直以來苦苦避免著被人關注活到現在,而今天一上午被人盯著看的次數比過去兩三年加起來還多。
架著花京院回來的路上就被很多人在盯著看,不過只要承太郎瞪一瞪眼睛那些人就移開了目光。
而現在這位金髮女子則全然沒有害怕承太郎的眼神的意思,她一邊大呼小叫著一邊投來的灼灼目光令他很不舒服。
承太郎若無其事地走上前和對方講了幾句,然後突然頭也不回地出聲道:
「喂,真悟。」

「!……」不習慣被人直呼下面的名字的他反射性地一緊。
「你幫忙把花京院弄進來。我先進去找老爺子。」
「等……!」
「別太磨蹭。」
承太郎一邊頭也不回地向深處走去,一邊說:
「你今早臉色不好,不要緊吧?」
還沒等真悟反應過來要說什麼,身邊的女性就用力揮著手向承太郎的背影喊著Fine Thank you。

真悟覺得很尷尬。
他雖然無意偷聽,不過剛才女性因為受驚嗓門一直很高,他根據聽到的內容多少猜到這位應該是承太郎的母親。
在沒有正式介紹的情況下被單獨丟在一起,他實在不知道怎麼應付好。
在保證肩上的花京院不滑下來的範圍內,他略微低下了頭。
「那個……打攪了。」

「啊,難道說!你是承太郎的朋友嗎?」
空条阿姨兩手一拍,直直地望著真悟。
承太郎的腳步聲似乎突然停了下來,院子里安靜極了。
「是……是吧,大概。」
因為剛才承太郎隨便叫了他下面的名字,如果要解釋他們其實只是今天剛碰到,並不熟捻,反而要麻煩上很多的樣子。
「我就知道!」空条阿姨立刻燦笑著拉住他空閒的手,讓他覺得撒謊的自己有些黑乎乎的負罪感。
不知為什麼,他覺得自己似乎從眼角看到承太郎用手扯了一下帽簷,又好像沒扯。
但他清楚地聽到承太郎的腳步聲又響起來了。
之後阿姨就手忙腳亂地幫忙掌故起花京院的傷勢來,雖然令人鬆了一口氣,也使他沒機會多想了。
但是……

明明腦內的聲音並沒有響起,但他還是清晰地想起了那死刑宣判一樣平穩而殘酷的語句。
我說過的,你會改變心意的。你逃不掉,Shingo。
他真的沒逃掉,徹徹底底地用能想到的最聲勢浩大的方式捲進來了。

他空閒下來的手插進褲袋,那張塔羅牌硬硬的還在。
他掏出那張剛好切合手掌大小的牌。
這是那個女占卜師試圖誘捕他時,在襲擊他的混混身上設的誘餌。
雖然沾著因氧化略微變褐的血,但是那個大大的骷髏頭和羅馬數字XIII依然清晰可見。

死神(Dea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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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15 00:04:28 | 显示全部楼层
      祝贺Amber的文章开始写~~
      话说火野果然是怕麻烦的性格啊,不过赶那两个破坏保健室的家伙走的那段气势不错呢, 叫他们走开的原因是不想破坏学校然后惹麻烦?不过最后还是自己选择参与了事件呢,虽然我觉得他现在很想把收音机砸掉。果然“这一代”的两位关系很好。可惜你不写Sacrifice结局,多适合啊~

      PS 我觉得比起“死神”牌,象征“灾难”的塔和象征“牺牲”的倒吊人(sacrifice结局限定)更适合形容之后的事情呢,死神象征的结束不仅仅指生命结束。

点评

別看他這樣,可是保健委員啦w 這是一個不需要和人交流太多就能做好的社團活動,這一點很讓他中意。 而且保健室又整潔又經常很清靜,女老師人也和善,對於真悟來說是個很理想的令人安心的地方。 還有文中有提及他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4-4-15 0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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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5 00:30:54 | 显示全部楼层
Thyme 发表于 2014-4-15 00:04
祝贺Amber的文章开始写~~
      话说火野果然是怕麻烦的性格啊,不过赶那两个破坏保健室的家伙走的 ...


別看他這樣,可是保健委員啦w
這是一個不需要和人交流太多就能做好的社團活動,這一點很讓他中意。
而且醫務室又整潔又經常很清靜,女老師人也和善,對於真悟來說是個很理想的令人安心的地方。
還有文中有提及他和虹彩的戰鬥中其實有受輕傷,他會跑來窩醫務室也有這方面的因素。
所以那兩位弄傷了他喜歡的老師又毀掉了他重要的地方,他當然被重重踩到逆鱗啊wwww
他那時還想著“再放任他們胡來下去得收拾多久”這種天真念頭呢wwww

另外塔羅是根據替身的名字選的,Napalm Death,所以是死神。很簡單。
不這麼直接是不會成功釣到真悟的。
暗示牌和含義相關知識需要神秘學判定,真悟會表示你說這個誰懂啊。
還有別透露我的結局!小心我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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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20 23:59:21 | 显示全部楼层
Ep.2

真悟一瞬間只想把那張牌狠狠捏皺,但是他用力咬了咬嘴唇,還是把牌放回了兜里。
他謝過空条阿姨(「叫我聖子就可以哦,聖·子」)幫他攙扶花京院的好意,說服了她先去拿急救箱再來和他們會合后,
便自己一個擔著花京院,追著勉強還能看見的承太郎的背影向深處去了。
少了承太郎幫忙,他才感覺到花京院遠比看上去來得結實,以至於他一個人搬運稍微嫌重。

而且……他用眼角瞅著花京院垂下的那隻右手,淺褐色的痕跡讓他的嘴裡又一陣發乾。
即使對方是揚言過要殺掉他的人,出手這樣重也不是他的本意。
「替身受到的傷害會傳遞到本体……嗎」
本來盤算著既然是精神力的成像,擊潰自然最多是精神上的衝擊和不適,才全力擊發出一個直接打在碧綠替身手臂上的“爆”字,
但花京院痛苦的叫聲以及木偶嘩啷啷掉在地上的聲音宣示了他的誤算。
如果不是法皇富体液的結構一定程度上分散了爆炸的傷害,他很有可能就算不炸飛也炸斷了花京院的右手。
即使他立即下意識解除了替身以降低傷害,他也確信這燒傷至少傷及了肌肉。
雖然他肩上的花京院已經昏迷過去,他也感得到對方蒼白的臉上滑下汗水,肌肉在不自然地抽搐。
他的替身,是一頭稍微放鬆就會露出獠牙的恐怖怪物……他也是。
眼下他的手心很乾燥,沒有沾著血……但他毫無疑問又一次傷害了人。
他的胸口與被綠寶石狀的東西擊傷無關地一揪一揪地生疼,就好像有什麼黑色的東西蠕動著噬咬著一般,胃裡也一陣燒灼。

真悟就這樣思緒紛亂地走著,直到他突然感覺眼前的視野一暗,發現自己險些撞到已經停下來等他的承太郎身上。
承太郎皺著眉頭盯了他一眼,嘴唇動了動但還是沒講話,
偏了一下頭算是示意,然後一把拉開和室的拉門邁了進去。
「老頭子,今天學校裡有個自稱是DIO的刺客的轉校生來找我麻煩,我帶回來給你看一下」

真悟跟進了和室。
小巧考究的茶室,深處角落的爐上還生著火,有一種風雅閒適的氛圍。
如果不是空氣中一股異樣的咖啡氣味,對真悟來說應該是個能多少放鬆神經的處所。
茶室裡是兩名和承太郎身材相仿的高大男性,一位白髮的老人應該是承太郎口中的「老頭子」,也就是說是空条……先生?
(雖然總感覺這位老人一張標準歐洲人的臉龐)
而另一個…………。
真悟覺得全身冰涼,連抓住花京院的手都一痙攣差點鬆開。
「難以置信,這是怎麼……」他低聲咕噥道。

「老頭子,這是真悟,應該也是替身使者。真悟,這是我家的老頭子。還有那邊那個是……」
「我叫做阿布德爾,職業是……」
「占卜師。」
真悟下意識地接了口。三個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轉向他時,他意識到自己失言了。
阿布德爾和老人交換了一個目光,站起身來。
「他不是。」承太郎很不耐煩地擺了一下手,像驅趕一隻看不見的蒼蠅,同時從眼角盯著真悟,「但你得解釋一下。」
真悟一邊盤算著他今天早上這詭異的經歷就算全盤托出也很難被相信,一邊先把花京院從肩上放下擺平並正坐坐好,然後鞠了一躬。
「雖然真要說出口來可能會很荒謬,甚至難以置信,但稍後我必定會一五一十全部說出來。眼下拜託請先處理花京院同學的事情,我疑心他傷得很重,不能太過拖延。」

那兩人用考量的目光打量了他一下,走過來默不作聲地檢查起花京院來。他起身退後,為他們讓出空間。
在看到花京院右手那個明顯的燒傷時老人抬起了眉毛然後瞟了真悟一眼,很快地和占卜師男子交換了一個目光,微微地點了點頭。
真悟覺得他的胃又開始燒灼了。庭園里的醒竹一下又一下地敲著,像敲在他的胸口一般。
經過了仿佛一個小時那麼漫長的等待後,老人坐直身,說出了令他忐忑不安的宣判。
「這不行了,這傢伙沒救了,最多幾天便死了。」
「怎麼會…」真悟抓住拉門勉強平衡了自己的身体,覺得仿佛一下子落入沒頂的冰水裡一般艱于呼吸。
「………………」身邊的承太郎似乎也抽了一口氣。

老人抬起銳利的眼睛,盯著他們的方向。
「不是你倆的錯。」他把右手伸平,覆蓋在昏迷的少年的額頭上,
「看吧,承太郎,為什麼這人向DIO誓忠,來取你的性命?理由……就在這裡!」
老人撩起花京院的劉海,在那蒼白沁汗的額頭上,有一個詭異的肉瘤,像是蜘蛛一樣蠕動著。
真悟在本能地惡心與厭惡的同時,也感到一種奇怪的緊張感。他甚至不清楚那東西是什麼,卻感覺心跳和呼吸都驟然加快,不自覺地陷入臨戰的態勢。
「這是由DIO的細胞化成的肉芽,它深達這名少年的腦部,」占卜師男子接過了話頭,「深入腦內的肉片,直接刺激和影響著少年的精神。」
「這是引發某種感情的操縱器!是懾眾術!」老人激動地站了起來,「像是服從希特勒的士兵的感情!或是信奉邪教教主的教徒的感情!這少年就是懷著這種感情聽命于DIO的。」
「難以置信…簡直像是洗腦一般……」真悟低聲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開始意識到,與世無爭地活到現在的他,莫名其妙地對那小小的異質物產生出的這種難以壓抑的情感恐怕正是敵意。
「用手術取出來!」承太郎突然強硬地插了一句。
「這肉芽是活的,大腦很脆弱,將它取出來時若它郁動就會造成損傷。」老人緊鎖著眉頭說道。
真悟不安地盯著花京院顫抖的眉尖。他想象著那東西細長的爪子插在腦髓之中,感到脊背一陣發涼。
雖然並非他的過錯,但這人就要死了,而他僅僅這樣束手無策地旁觀著。這令他不舒服。

「JOJO,有這樣一件事……」占卜師瞥了一眼真悟後,扭頭望向承太郎。
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他開口說道:「大概在四個月前,我在埃及的開羅……見過DIO!」
…………
………
……

「……腦會漸漸被挖空,不過數年後便會死去。」老人插進來,這樣總結道。
簡直是駭人聽聞的天方夜譚,如果不是看到花京院就躺在那裡,真悟恐怕不會相信半分。
真惡心,真是糟糕透了。如果這種事終究有一天蔓延到自己或家人身邊……
見鬼,他真的動搖了。

「就此死去!?給我等等!這個花京院,還沒死呢!」承太郎突然提高的嗓門嚇了屋裡所有人一跳。
「承太郎君!……你!」在青白的鬥士從承太郎身側顯形時,真悟便直覺地明白了過來。
住手。別碰。會有危險。
他的本能在這樣尖叫著,但他的喉頭卻像哽住了一樣發不出聲音。
「我用我的替身把它拔出來。」半透明的勁壯手臂伸向了那小小的怪異肉瘤。
就像兩名高聲叫著要承太郎住手的成年男子所喊的那樣,細長的觸手彈射出來,刺在了承太郎用來穩住花京院的頭部的手背上。
再這樣下去的話。得做點什麼。
真悟下意識地伸手去抓那根觸手。
「別礙事!!!」承太郎突然吼道。「別令我分心。」
真悟的手滯住了。難以置信。一般人怎麼會做這種蠢事。太瘋狂了。不能這樣下去。
但沒有計劃、沒有既定理論、沒有經驗導出的可靠結論,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就在這時,花京院的眼睛突然睜開了。

「…你……」他略微失焦的目光望著承太郎。
「不想死就別動。」承太郎毫不猶豫地截斷對方,語氣沉穩冷靜得好像沒有一條惡心的突起正在沿著他的手臂爬上肩膀一樣。
肉芽又有一根觸手彈出了花京院的皮膚。
「這觸手…!」真悟到底還是無視承太郎之前的警告,伸手攔住了那第二根向承太郎的手背刺過去的東西。
既然如此的話,至少先弄明白一部分再說!
他做好心理準備的痛楚並沒有到來。他感覺到一個針尖一樣冰冷的尖端,那觸手便立即縮了回去。
正在讚揚承太郎的沉著與精密操作的老人被他這唐突的舉動嚇了一跳,瞪圓了眼睛盯著他。
與此同時,承太郎完全拔出了那個肉芽。以至於真悟懷疑自己剛才碰到觸手的感覺只是錯覺。
青白的手用力一拽,沿著承太郎手臂幾乎爬到頭部的觸手生生被扯了出來,承太郎依然是眉頭也不動一下。
被替身甩飛出去的肉芽像是絕望的昆蟲把腳胡亂揮舞一般伸開了觸手,然後——

真悟看到了這一天來最令他吃驚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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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21 23:59:10 黄金行动派 | 显示全部楼层
诶!新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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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是以三部同人遊戲《第七位替身使者》(七人目)的主人公為原型的同人小說。 這邊與靜jo的坑不同,是我自己的原創。 預期是與動畫進度保持相平的周更。=w=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4-4-25 2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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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25 23:55:56 | 显示全部楼层

沒錯,是以三部同人遊戲《第七位替身使者》(七人目)的主人公為原型的同人小說。
這邊與靜jo的坑不同,是我自己的原創。
預期是與動畫進度保持相平的周更。=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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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哦,那要大力支持!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4-4-27 0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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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26 23:44:23 | 显示全部楼层
火野真是好孩子啊,差不多说实话了。不过到底是为了帮忙还是为了把找自己麻烦的人干脆的处理掉呢..........还有Amber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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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實話是因為他根本不會說謊wwww做到這個程度對他來說已經相當過分,是他的極限了wwww 需要注意他並沒有全盤托出,也沒有糾正家人因為情報不足的錯誤判斷。 好比說空条同學的祖父其實不姓空条,熟人先生是個埃及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4-4-27 0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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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27 00:25:5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AmberAlley 于 2014-4-27 00:29 编辑

@Thyme

他說實話是因為他根本不會說謊wwww做到這個程度對他來說已經相當過分,是他的極限了wwww
需要注意他並沒有全盤托出,也沒有糾正家人因為情報不足的錯誤判斷。
好比說空条同學的祖父其實不姓空条,熟人先生是個埃及大漢,
他和空条同學昨天才認識根本不熟,空条同學並不像空条阿姨形容的那樣可親,
他甚至不知道一同旅行的花京院同學的下半截名字等等……這些事他都有意沒有說出來


至於他為什麼要去……要概括的話很簡單,就是「安心感」。但要細說起來其中又會很複雜。你看他用了多長的篇幅去糾結就能體會。
真悟既有冷徹到消極的理性,也有強烈到固執的感性,可以說是一種無自覺的精神不安定。
他是在“認同「救賀莉」這個目標,不認同「殺死DIO」這個手段”的前提下出行的,他追求的是「可以理解和認同的處理方式」,這樣理解比較好

看黑字還不理解可以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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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27 01:21:32 黄金行动派 | 显示全部楼层
AmberAlley 发表于 2014-4-25 23:55
沒錯,是以三部同人遊戲《第七位替身使者》(七人目)的主人公為原型的同人小說。
這邊與靜jo的坑不同,是 ...

(⊙o⊙)哦,那要大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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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請務必玩玩遊戲,就是最好的支持【賣安利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4-4-27 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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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27 14:39:51 | 显示全部楼层
vs15 发表于 2014-4-27 01:21
(⊙o⊙)哦,那要大力支持!

那麼請務必玩玩遊戲,就是最好的支持【賣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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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有汉化么?日语底子不是很好(……最近都在忙着做stand)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4-4-27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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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27 21:54:36 黄金行动派 | 显示全部楼层
AmberAlley 发表于 2014-4-27 14:39
那麼請務必玩玩遊戲,就是最好的支持【賣安利

游戏有汉化么?日语底子不是很好(……最近都在忙着做st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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