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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弗雷德先生现在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也确实是透顶。一绺棕发紧紧贴住前额,砸在脑袋上的雨水好像彻底冲垮了堤坝的河流,肆无忌弹的顺着鼻梁流淌,一直灌进脚上的意大利名牌皮鞋里。
“啊——嚏!”温蒂不住的寒战,但是打完这个喷嚏之后她对上阿尔弗雷德因为受惊和愤怒几乎扭曲了的面容后,立刻更加剧烈的颤抖起来。
琳达尽可能努力的用身体遮掩住温蒂,而让自己来承受那双近乎歇斯底里的目光。出乎意料的,阿尔弗雷德紧绷的嘴角这一次只是抽搐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老板…我们现在怎么办?”一段难堪的沉默过后,C小心翼翼的问。
阿尔弗雷德没有回答,向琳达指了指,作出一个“拿来”的手势。
黑暗的屋梁角落,一根突出来的木杈上正缓慢的凝聚些许水痕。人类无法察觉的水分子顺着污黑的木料汇合,相互吸引,裹杂灰尘、细菌,很快达到了纹理和木刺不能容纳的地步,挣扎一下,便脱离它所包裹的一根獠牙样直直伸下去的铁钉,屈服于无所不在的大力,落到下方那处正在来回晃动的一圈光晕里,滴达一声轻响。
阿尔弗雷德左手反握电筒,右手搭在左腕上,让枪口和光柱一起巡视着房间。“血…死人…弹壳。”他喃喃自语:“真是些好东西…至少和别的什么比起来。”
即使这一天内琳达已经见过足够多的血腥,屋内的景象仍然让她一阵干呕。一柄利斧深深嵌在地板上,连木质的长把都涂溅了大量血污。屋子中间那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斜靠在靠墙的沙发下,仅存的右手死死攥着一把勃朗宁手枪。男人剩下的肢体已经被砍掉,身体甚至都被从胸腹交界处完全断开,脏器四散泡在已经凝固的血块里。本来是右眼的地方现在是一个焦黑的窟窿,脑袋成一个直角,在宽厚的肩膀上垫着。
“这帮俄罗斯人疯了…”B倒吸一口冷气。
“上次交易我见过这个人…可怜的塔罗夫。”C把枪换到左手,悄悄在裤子上抹了一把冷汗,反而让他的手更湿了。
“在屋子里找找,看我们的朋友是不是能剩下点什么。”阿尔弗雷德端详着,突然蹲下身子,伸手拨拉一下塔罗夫的脑袋,清楚看到了死尸脖颈上一道粗大骇人的青紫凹痕。而那只肿胀、充满血丝的独眼跟着头颅一起轴承般转了个方向,对着琳达和温蒂,死死盯着她们。
“看我找到了什么?”C轻轻吹了个口哨,从半塌的床底下摸出个长条口袋。
“你他妈的总算干了件好事!”B凑过来往半开的口袋里看去,脸上也现出一丝笑容。
“两只卡拉什尼克夫…八个装满的弹夹…哇欧…三枚手雷。”C简单清点了一下:“还很干燥呢。老板,我真担心有天万一和那群俄罗斯人翻脸他们会把咱几个瞬间送上天堂的。”
“一,这不过是为了防备警察。二,咱们去不了天堂。”阿尔弗雷德接过一只AK-47,来回拉动几下枪拴:“现在就算这鬼地方有一只恐龙我也不在乎了!”
“嗨!你干什么?”B猛然冲上去把往窗户那里移动了几步的琳达拉了一个趔趄,几乎摔倒:“婊子,想跑?!”
“不,不——”琳达现在反而需要温蒂的扶持才能站稳:“我听见了什么声音!好像汽车!”
“什么?”阿尔弗雷德大步走到窗前,外面的雨又开始减弱下来,好像在积蓄力量准备更大的倾泻,五个人都侧起耳朵——似乎过了良久…从密林的什么地方…从稀稀拉拉的雨里…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汽车发动机声。
“是那些俄罗斯人?”C的声音有点犹豫。
“不管是什么——有车才好离开这里。”阿尔弗雷德转向两个女人:“至于你们…先一起跟着来吧…记住,别耍花样。”
走出木屋十几米,阿尔弗雷德突然站住了。他站在泥水里沉思了几秒钟,然后抬头看着B:“你觉得这里怎么样?木屋…湖水…森林…怎么样?”
“嗯?”B观察一下老板的脸色:“如果…如果天气和环境都好一些…这地方不错…但是现在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你说。”阿尔弗雷德单手抬起AK,用枪管碰了碰琳达的脸颊。
琳达的脸死人一样白,但这一次并不是因为指着她的枪口:“…屋外那具…尸体…不见了。”
高涨的湖面几乎把所有能走路的地方都淹没了。
“我他妈的讨厌水…我他妈的也讨厌恐怖小说…”B端着冲锋枪一边走一边嘟囔,漆黑夜里,这群涉水的旅者活象一群出行的鬼魅。
“谁知道怎么回事?”C的声音从最后面传过来:“也许这儿有鳄鱼,把他拖走了——小心点,别让它们钻到你的裤裆里!”
“你们两个就不能闭嘴吗?”阿尔弗雷德骂道:“我杀过三十七个人——不,是三十九个,也许是四十个,从来没有哪个家伙象刚才那个小子一样伤口里流鼻涕!快走,找到那该死的汽车!”
“什么东西!”C突然在齐腰深的水里猛踢几脚:“它碰到了我的脚!”
“你她妈的别想吓唬我!有水就会有鱼的!”B头也没回:“你还是集中精力看好那两个女人吧!”
“不是鱼!那东西——”一句话没说完,C的声音突然中断了!
所有人都悚然回头,水面上只有逐渐扩大的水波,和零星的雨纹相互交织而过,哪有C的影子?
“嗨!出来——你在这个时候恶作剧老板会扒了你的皮!”
没有回音。又一阵闷雷在天际滚过。
“见鬼…”一时间众人全呆住了。
“救命!”C猛然从五六米外的水里哗的站起来:“救命——”
“冷静点,蠢货!”阿尔弗雷德的太阳穴又在突突的跳,幸好这一次没有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开枪:“你干了什么?你是不是以为这里是夏威夷海滩?”
“不是的,老板,”C狂乱的挥舞双臂:“有什么东西把我拖进水!”
“你连枪都丢了,笨蛋——如果真它妈的有什么东西我们就应该快点爬到没水的地方去——”
B不说话了。所有人都不说话。
C停止扑打,愣愣的看着四张恐怖的脸孔。后颈湿冷的难受…C慢慢扭头,一根粘叽叽的东西爬上他的脸…鼻子闻到一股类似死去动物内脏的味道…几支手指样的触角滑过眼帘…它们试探着摸了一下——刷的卷缠上去。
C重新入水的响声惊醒了众人,两支AK同时开火,在水面上制造出一个个小爆炸。
“咔,咔,咔。”
枪拴撞击着空膛。
水面上泛起一抹暗红,混杂着微微的黄色,消然散开。
雨丝又开始密了。四周的水面似乎翻涌起来。
“我们快跑吧!”温蒂的哭音反而首先道出了目前唯一正确的选择。
四个人转身拼命向最近的高地跑去。一道道水纹纵横穿梭在他们身后,间或扬起一条蛇样的东西,又迅速钻回水中。
大雨再一次倾盆而下。
“王八蛋…”B第一个上岸,靠在树上手忙脚乱的换弹夹:“这她妈的是异形五还是极度深寒二?”
最后离水的是琳达。她把温蒂托出水后,自己几乎要虚脱了,晃了晃,要栽到水里——一只冰冷的手拉住她,琳达惊异的看着那只手的主人:阿尔弗雷德。
水面白花花一片。好像是发现咬在嘴里的肉竟然消失的老虎一样,庇格里斯湖愤怒了。大量气泡咕嘟咕嘟的冒出来,泛着鱼肚的白色,如同暴雨也无法扑灭的地狱业火,和水花一起翻滚,蒸腾,熏人作呕。一个东西划开水波跟了过来…它在水底爬行,又好像是在蠕动,慢慢的在一片混浊中浮出水面…它扬起脸,张开嘴似乎要说什么,一股污水立刻喷涌出来,什么物事纠缠着探出,立刻又缩了回去…
枪声划破雨夜,这次没有任何迟疑,阿尔弗雷德和B顷刻间把几分钟前的同伴打成稀烂。大量浑黄和带有血丝的白沫漏满了岸边的湖水,几个隐约的影子立刻缠上蜂窝状的尸体,将他拉进幽暗的深水中——“来吧,尝尝这个!”阿尔弗雷德默数着,然后猛的扬手,一个黝黑的小东西划着弧线飞落,湖面爆开了,一时间冲起的水浪甚至压过了从天而降的滂沱——
“砰——”从林深处传来一声枪响。
“快走!”
两男两女跌跌撞撞的向枪声传来的方向跑去,跑进前方的黑暗迷离。
“看——”拨开一丛灌木,众人总算看到了他们所认为的希望。
那辆沾满淤泥的悍马半陷在泥泞中,发动机燃烧汽油的味道弥漫在四周,即使大雨也没有将其完全冲散。
“还有点温度…”阿尔弗雷德打开车盖摸了摸引擎:“是哪个混蛋这么倒霉,把车开进坑里?”
“把你的脏手拿开——这可是辆新车。”
雨中的枝叶动了一下,随后被挤开了。一个超过三百磅的身躯费力的挤出树丛,好像指着他的枪口完全不存在一样。
“基罗夫!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胖的城市里装不下了?”短暂的惊愕过后,阿尔弗雷德破口大骂:“难道你觉得这个臭气熏天的沼泽是郊游的好场所吗?”
“闭上你的嘴!”叫做基罗夫的大胖子身体一晃,坐在一块石头上:“你以为我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子吗?你不过是淋了点雨,我快要死了!”
“你在胡说什么?我刚刚死了一个弟兄——”阿尔弗雷德的声音突然放低了,他注意到基罗夫前襟大片的暗色:“你也遇到了那些家伙?它们究竟是什么东西?你的手下呢?”
“我不知道…”基罗夫哑着嗓子:“我们挑了一条近路…然后下雨了…然后…它们就出现了…”
他声音象树叶一样剧烈颤抖:“它们就像人形的章鱼…它们在水中游弋…它们能从不到几厘米的缝隙中挤进来…它们用躯干和触手勒住你…从你身体的每个开口钻进去…控制着你行动…它们把我们当作衣服!”
“我们把被寄生的同伴杀死…撕开…砍碎…”基罗夫紧咬着牙:“彼得大帝的后裔绝对不能容忍自己变成傀儡被那些恶心的水蛆摆弄!”
“…下次谈生意,地点我决定!”阿尔弗雷德愣了一会,转身对着同样呆若木鸡的三人大吼:“现在我们赶紧把这辆车从该死的泥堆里弄出来!”
“你真是个可爱的家伙…”基罗夫努力站起来:“我也来帮你推吧…”
“你呆着吧!你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祈祷呆会你上车的时候不要爆胎!”阿尔弗雷德骂着,回头斜了他一眼,脸色立刻变了:“小心!”
黑暗的丛林中刷的伸出一根触角,好像传说中吃人的恶魔伸出它的附肢,破开雨幕,紧紧缠住基罗夫的脖子,而且迅速鼓胀起来——阿尔弗雷德抢前一步,往黑暗中连开数枪,那支触手冒着黄水松开了,但是泥水中更多的触角已经盘卷上来拉倒了基罗夫,他被那些触角向后拖去,泥地上一大道凹痕迅速拉长,转瞬灌满了雨水——他挣扎着用左手抓住一块突起的树根:“把你衣袋里的手雷给我!我看见了!”
“混蛋——”阿尔弗雷德并没有犹豫太久。他一边射击,一边掏出手雷塞到基罗夫手里——一根触角搭上肩膀,他猛力一挣,仰天摔倒,被碰到的地方好像万针攒刺的疼…坐起来的时候,基罗夫已经不见了,视线里,只有那些在暴雨中扭曲的影子,纠缠,舞动。
雨水进入阿尔弗雷德的眼睛。森林里火光一闪,同时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去推车!”阿尔弗雷德推开过来扶他的B:“枪给我!还有那两个女人,不想死就马上动手!”
阿尔弗雷德把AK最后一梭子弹打完的时候,温蒂哭着第三次发动了汽车,并且总算在琳达和B的死撑下开出泥坑。
“老板!我们快上车——妈的!停下来!你这婊子——”
B猛然前扑,手指甚至碰到后车牌,如果他是蜘蛛侠的话就抓住了。琳达呆坐在污泥和大雨里,看着迅速消失的越野吉普,耳边温蒂的哭声也一起飞速远去,面无表情。
[right][本贴已被 巴尔的AK 于 2004年09月22日 23时09分32秒 噢啦噢啦过][/COLOR][/righ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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