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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站。
这个本来不分昼夜都一样拥挤喧闹的地方,此刻却空荡荡的。在四周昏黄的灯火映照下,站前广场一片冷清。车站大楼——那座古朴端正的建筑杰作——静静地倚卧在夜空下,露出昏昏欲睡的神情。
这的确是很稀罕的情景,毕竟这个国家有十数亿人口,而这里是全国最大的交通枢纽。不过,这并不奇怪,因为今夜是大年夜,是无论如何也要驻留在家中的夜晚。
一阵西北风呼啸着横扫过空寂的广场。每人感觉到他的刺骨寒冷——除了瑟缩在车站钟塔下的那个身影。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黑长的、精心挑染过的头发因为污脏而纠结在一起,挡住了她的面孔。她身上的衣服还依稀能看出原本的昂贵和时髦,显露出她为这衣服的花费。但这件衣服似乎很久都没有被换下清洗过了,以至于变得如此破烂、污淖,如同腐败的裹尸布般缠在她身上。同时,这身衣服对于寒冷的大年夜来说实在太过单薄了。女孩儿哆嗦着,紧紧抓住身上的衣服,似乎是害怕寒风将它也一并夺走了。
“你为什么要在这儿呢?这儿太冷了,会冻伤你。”忽然间,有人这么问她。问她的人是一个身穿着青色大风衣的老人。西北风又刮过,老人银白的须发和风衣一起飘摆。
“我在等车,我想要回家去。”女孩儿维持着瑟缩的姿势答道。
“回家吗?对,是该回家。虽然大年夜早就开始了,但回家——永远不嫌晚。”
“可是,我在这里一直等、一直等,车却一直都不来。”
“车一直都在来。”老人肯定的说,“只是你这样一直将头埋在膝盖里,紧盯着身上的衣服,让自己看不到一趟趟的列车。”
女孩儿不安的动了动。
“为这件衣服……我花了我所有的一切。现在……我只剩下它了。”
“可是你不能穿着它上车。这件衣服太重,回家的列车是载不动的。”
女孩儿沉默了,将身上的衣服抓的更紧。
时间到了子夜,钟塔的钟声敲响了。浑厚而空灵的钟声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着,似乎一路响彻天空。
之后,夜空中的厚云裂开了一个空洞,星光和月光一并从其中照射下来。钟声继续响着,并在云层后变成了另一种声音——
嘎嚓、嘎嚓、嘎嚓、嘎嚓——呜!——……
一列火车从云端的隧洞中开了下来,缓缓停靠在广场之上。
“车来了哦。”老人提醒道,但女孩儿没动。
列车静静的停在广场上,似是等待着女孩儿的决定。可谁都知道,这等待不会一直持续下去。
“这一班是末班车,最后的了。”老人再次提醒。女孩儿哭了,手指紧紧抓扯着那件因为昂贵而无比沉重的衣裳,那件纠缠着她的裹尸布。
在女孩儿的哭泣中,车厢门前的台阶收了起来,车门也即将关上。
“不!我要回家去!”在最后时刻,女孩猛的扯开了那件衣服,冲上了列车。那脱下的衣服则立刻破碎,化成黑雾飞散开去。在车厢柔和的光中,一件朴素、干净、温暖的白衣出现在了她的身上。
火车的汽笛嘶鸣一声,车轮转动,向天空驶去。这时,庆贺新一年到来的焰火也在天上绽放开来。今年的焰火比往年更盛,因为今年的元旦正赶上立春的节气。在漫天火焰的花簇中,列车化作一道极光似的光芒,奔往家的方向去了。
目送了最后,又是最初一班列车的驶去,老人踏着炮仗的爆响离开了车站。农历年与节气同时开始了新的一轮交替。
————————————
吉:总要写点什么,于是就写了。
想要强迫自己少去那些多余的解释和修饰,即使观众看不懂也好,想要试试简洁,于是就试了。
这或许就是北皇都的开篇序章吧,因为是立春的节气。
但是,这到底是什么,我自己也并不真正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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